“放肆。”一直跟在二人不远处的侍卫大步上前来,厉声呵斥。
两个大太监挑高了灯笼,这才看清了眼前的人穿着一身龙袍,吓得赶紧跪下告罪。
“你们下去吧。”封宴没和他们计较,拿过太监手中的灯笼,牵着顾倾颜大步进了宫门:“都别跟过来,在外面好好守着。”
“遵旨。”太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颜儿,进来。”封宴拉着顾倾颜,快步往前走去。
这里用的都是琉璃灯,一盏一盏地悬在路的两边,落在汉白玉小道上,融成一团团淡绿的光。
四周有流水声,拨开路边的树枝看过去,只见一道清澈的小渠在月光下潺潺流动,沿着渠水建有青石台阶,踩着台阶便能进入小渠对面的白墙小院。墙上有镂空的石窗,从窗子看进去,几株虞美人在月下盈盈而立。
果然与前面那些宫殿截然不同,处处都是江南风景。
“这渠里竟然有鱼。”顾倾颜停下脚步,看着水里游动的青鱼,小声笑道:“还是青鱼,好肥啊。”
总算笑了。
封宴挑着灯笼照在水里,低声道:“拿着灯笼,我给你捉起来。”
“捉它干吗,它在这里快活得很。”顾倾颜摇头,拉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去前面看看。”
封宴低眸,正好看到她泛起红意的耳朵。
她的情绪不在眼里,在耳朵上,高兴还是难过,抑或在榻间被他闹得直哭,红得最厉害的都是耳朵。
“颜儿。”他唤了一声。
“嗯?”顾倾颜转过头来,掀了掀眸子,静静地看向他。
封宴很懊悔今天说她任性,她就是太懂事了,从小到大只怕都没任性过,今日闹一次脾气,还被他给训了。明明是册封大典上的凤袍,他还让她自己去绣。他习惯了她事事自己动手,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她说得对,她是皇后,他许了她承诺,让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现在却让她自己去修补咬坏的凤袍。
哪能让皇后穿坏了的凤袍呢?
再华贵的东西,坏了就是坏了,就配不上她了。
她不愿意补,他竟然还恼她。
“颜儿莫要不开心了。”他俯过来,捧着她的脸,在她冰凉的唇上亲了亲,“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绝不拦你。你也不必守这宫里的规矩,我只想你高兴。若我连让你高兴都做不到,我就真是个废物了。”
顾倾颜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眸子里映着月色,水波粼粼,温柔能把他淹没。
“你再这么看着我,我可不忍了。”封宴把她揉进怀里,低低地说道。
顾倾颜垂下眸子,双手轻轻地揽在他的肩上。
封宴握着她的腰往上一抱,把她给抱了起来:“抱着我家娘子走,娘子这几日辛苦。”
顾倾颜趴在他肩头,好笑地说道:“我发现你哄人的技术一流。”
“是哄你,我可从没来没哄过别人。谁敢在我面前甩脸色试试,头给他拧掉。”封宴嘴角扬了扬,仰头看她:“唯独你能骑我脖子上。”
“那你别让我骑,把我丢出去宫去。”顾倾颜说道。
“把你丢到我的榻上,用精钢锁上,除了我,谁也见不着你。”封宴仰头往她的唇上用力啄了一下。
顾倾颜报复式地往他的唇角咬了一口,“你敢。”
封宴的嘴角被她咬破了,浅浅的血腥气在舌尖上弥散开。
“好吃吗?”封宴舔舔嘴角,转了个身,把她抵在了身边的大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