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穗宁抬头,只见皇帝端了一杯茶,喝了一口,然后将茶杯放在一侧,走向面前的龙椅,坐了下来。
他顿了顿,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思索什么,脸上的表情也并不明显,江穗宁看不出他情绪里的喜怒,不过却能感觉得出来,皇帝此时心思繁杂。
终于,皇帝看向她:“罢了,这件事过去就过去了,已经发生的事说再多也无用,不过,往后任何事都要三思而后行。”
江穗宁拱手应道:“是。”
皇帝又问了几句别的,江穗宁都一一作答。
只不过这几个问题,她能明显的感觉得出来,皇帝问得有些心不在焉。
一番对话下来,皇帝挥了挥手,让她下去。
又嘱咐了几句婚后该把重心放在朝堂之事上,江穗宁皆一一应下。
临出御书房前,皇帝又叫住了她:“你回来。”
“是。”
皇帝看着下首的老七,问道:
“小七啊,若有一日,你坐上了东宫储君之位,你的卷轴,你预备如何处理?”
江穗宁低着头,她能很清晰的感受到皇帝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紧紧的盯着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和身上流露出来的情绪。
皇帝在要湛王的态度。
皇帝已经下定了决心,要立湛王为储。
江穗宁想了想,才开口回答:
“回父皇的话,这个问题儿臣没有想过,但既然父皇问了,儿臣设想了一番。
“若有一日,儿臣得父皇信任器重,入主东宫为储君,关于卷轴之事,儿臣不会主动提起,因为一定会有坐不住的大臣,给儿臣的身边塞人。
“到那时也自然会有人为儿臣解决一切有可能的麻烦。
“到那时,儿臣顺水推舟,娶回府就是。
“儿臣给了王妃这个卷轴,确实是由心所发真心所至,但也从未想过困惑于情爱,弃江山而不顾。
“对比我大周的黎民百姓江山社稷来说,情情爱爱简直不值一提,更不值当放到台面上来说。”
一个忠实于情爱的人没有错,一个忠实于情爱的储君,会被历史口诛笔伐,另外一个人也会被冠以红颜祸水祸国殃民的罪责。
她越轻描淡写,越能保护好她和夜湛。
皇帝听完这话,把目光从她身上收回来。
“如此的话,你便成了背信弃义的小人。”
江穗宁:“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种风流韵事,被人骂几句也没什么了不得的。
“再不济还有些趋炎附势的人会替儿臣完美解决,这种小事,儿臣认为不足挂齿。
“实在有人要当出头鸟和儿臣过不去,那儿臣会找到他的错处,名正言顺杀了他,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人,留着无用。”
“儿臣不知道这样对不对,依儿臣的想法,儿臣是会这样做的。”
手段在阴暗处,被人知道叫阴险,在阳光下被人看见,叫智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