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小念的语气倔强到极点。
四目相对,互不相饶。
宫欧站在她身旁,低眸深深地盯着她的脸,眸光越来越沉,薄唇动了动,没有任何掩饰地说道,“看来你都知道了,我把你养父母从国外抓到这里,我知道你不想再见到他们,所以,我只请了那些老街坊和他们一起吃顿晚饭。”
如此轻描淡写。
“你不会做这样的事。”时小念看着他道,“你毁掉千初所有珍藏的礼物,是让他明白你对他恨之入骨,小笛死了,养父母是小笛在这世上仅剩的亲人,你大张旗鼓地请吃饭,可心知肚明的人都知道你根本不会为我的养父母浪费时间。”
“所以我要做什么?”
宫欧的脸上失去了表情。
“你做这些无非是要千初知道而已,千初对小笛的死愧疚痛苦,他是不会眼睁睁看着养父母落在你手中的。”时小念说道,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声音清澈,“你是要千初自投罗网。”
话落,宫欧转过身,低眸看着眼前的锅,双手按到流理台上,一只手上还贴着创可贴。
好久,他勾了勾唇,“时小念,我让你不要这么聪明。”
时小念按上他的手腕。
宫欧的指尖轻微一颤,黑眸深得没有底一般。
“宫欧,我不管你是不是在胡闹,别玩了好不好?”时小念看着他说道,“我很害怕你现在这个样子。”
“怕什么,我说过了,我做什么都是为你好。”
宫欧低沉地道。
可他尽在做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让她摸不准他的脉胳,这种感觉让她越来越慌。
“宫欧,你听……”
“我是要引千初上勾,他不出来我还会羞辱你的养父母,你那个养父不是最图面子么?在老街坊面前颜面扫地恐怕是生不如死。”宫欧打断她的话,声音冰冷似雪,像是从冰山上传来的一样,没有半点温度。
“……”
所以这就是他不准备让她一起去酒店吃饭的理由。
宫欧转过脸睨向她,目光深邃,“全说完了,可以教我做菜了么?”
他云淡风轻地说着,仿佛在说一件完全不重要的事情。
“你真得要千初死?”
时小念问道。
她隐约觉得宫欧不是这样的人,可又不懂他究竟引千初出来是为什么,她看不明白。
“心疼?”宫欧幽幽地反问,脸色阴晦不明,“你自己说的,会听话。”
“一定要这样吗?”
时小念问道。
“我是个偏执狂,有些情绪本来就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尤其是醋意。”宫欧理所当然地说着,“行了,你不想教我自己做,你出去。”
“……”
时小念还想说什么被宫欧推了出去,她站在门口道,“宫欧,我知道你心事很重,我知道我什么都不懂,很多事都帮不上你的忙,就算我什么都做不了,可至少我还是个能听你倾诉的人不是吗?”
回应她的是一阵沉默。
然后是一阵“乒乒乓乓”厨具大战的混乱,制造混乱的主人没有丝毫搭理她的意思。
她站在那里,被彻底冷落了。
……
入夜,宫欧走了,留下大批保镖保护着她。
时小念一个人坐在餐桌前看着面前的四菜一汤,这些菜是宫欧一顿混战之后留下来的,竟然比当初的蛋炒饭好了很多,虽然烧得味道极淡,却没有焦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