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长一段时间,艺术家仿佛灵魂炸出了战壕,他的魂魄一直往上飞,飞到九霄云外。
那时,他好像是死掉了。
向笃沉浸在未来的美好时光,在连续的轰炸下破碎了美丽的梦境,他被迫堵住耳朵,而强有力的爆炸偏偏可以钻进大脑里面。
在炮火洗礼后,人的耳朵不流血就算是万幸。
两名医护兵抱着折叠起来的担架穿过一处处战壕,在他们要去的地方出现了伤亡。
炮击时间无法计算,最起码置身于轰炸范围内的人是没了时间概念的。
向笃慢慢适应了爆炸声,他似乎听不见任何声音了,于是,他焦急的窜出来,想尽一切办法去证实自己是不是聋了。
他跑过了几处洞口,身后有人大力的拉住他。
“快回去!”
大壮拉住向笃往回拽,就他们停留过的地方上,正巧翻起了土石,那是近距离爆炸导致的。
强行回到洞内,大壮给向笃按在墙面上:“你跑什么?”
“什么?”
“我问你乱跑什么?”
“我听不见了!我听不见了!听不见!”
感觉向笃委屈的快要哭出来了,因为听不见自己的声音,所以说话时特别的大声。
大壮只能比划手势,向笃委屈巴巴的猜,等实在看不懂手势的含义了,他又诉苦一般的鬼叫:“听不见!听不见!我聋了!”
大壮苦笑,他觉得向笃还没有变成聋子,这种失聪只是暂时性的,随即,他用手堵住了向笃的耳朵,单用口型告知:“放松,放松,没事的。”
可向笃已经崩溃了,他想自己还没见过敌人的样子,耳朵却提前不工作了,这辈子算是完了。
太辉军队的炮火异常密集,对近卫军阵地的覆盖面积很大,像一块帷幕平铺在小小的舞台上。
渐渐的,炮弹落在地上的频率明显降低了,在近卫军阵地后方,是数不尽的炮弹出膛的声音。
近卫军炮兵团确定了敌方位置,双方对轰。
对饱受摧残的士兵们来说,就是正义的铁锤在砸下。
大表弟指挥着他的重炮团从容淡定的反击,炮弹在天上变成一束束的,争先恐后的飞向敌方火炮阵地。
两边都在开炮,大地上遍地开花,近卫军一个步枪团从右侧出击,他们准备在侧翼绕袭太辉军的火炮阵地。
医护兵四处奔波,把一个个还有救治希望的伤员拉出火线。
两边都在派出侦查兵,不时会有步枪星星点点的对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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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绕袭的步枪团和太辉军的一个连交火,从最初的步枪对射到散兵出击,这个团很快冲垮了挡在前面的连队,又接连突进了几千米的距离,可却犯了冒进的错误。
太辉军队很快捕捉到了情报,当机枪加入战场后,这个步枪团被围困了。
从陷入重围后,步枪团被整个打散了,就在被围困的地方七零八落的到处都是,其中最大的建制还是连级的。
攻击侧翼肯定是不行了,散的各处都是的士兵勉强撤回,彼此相顾不能的作战单位奇迹般的在近卫军阵地前成功汇合了。
就这次奔袭,己方的火炮被迫转移攻击方向,而对方的火炮阵地同样哑火了半小时,多少还是有些成效的。
尝到了甜头,近卫军再次派出了两个团,不过这一次是在左侧出击,主要任务是牵制敌方,如果成功了,近卫军主力便可以发起一波冲锋。
不过有了之前的教训,太辉军队做出了调整,他们增派了侦查兵,那两个团才出家门没多久,太辉的火炮就像长了眼睛一样,把两个团炸的天昏地暗。
近卫军的指挥官头疼不已,敌方的炮打的太准了。
指挥官们没有继续让部队出击,只是按兵不动见招拆招,反正自己是防守的一方,并不着急。最重要的,再这样轰下去,敌方的炮弹很快会告罄的。
正如指挥官们的预料,太辉军队的炮火密集度在降低。
虽然大表弟还有足够多的炮弹可以挥霍,但是他只能向着大概方向开火,敌人的具体位置是不清楚的,所以轰炸效果并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