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捻了捻指尖的银针,道:&ldo;看来虞姑娘有些生气了,不然也不会亲自动手了。&rdo;
&ldo;能不生气吗?&rdo;
白青本想去拿剑拨一拨地上的草,但又想到自己的剑先前已经被七星给了绥晩,他的手张了张,只得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
白青也干脆蹲了下来,看着那暗夜的尸体道:&ldo;要不是他,我们何至于死了那么多人,主子也不会走火入魔了,你看我们如今哪个不是拜他所赐,就我身上,这么一大股子血腥味,简直难闻死了。&rdo;
想着,白青嗅了嗅自己的袖口,那股子铁锈的味道一飘入鼻间,他便一脸嫌弃地将手挪了开来。
幸好的是今日穿的是黑色,即便溅了血也看不大出来,要是换作常服现在根本就没眼看。
但他还是忍不住道:&ldo;别说虞姑娘生气,就我我也生气。&rdo;
七星不由得白了他一眼。
白青想到什么,突然凑近了脸,贼兮兮道:&ldo;七星大哥,你别以为你忽悠我我就信了,主子和宫姑娘他们不会……&rdo;
七星一把推开他的脸,&ldo;说什么呢!&rdo;
白青嘀咕:&ldo;怎么还说不得了,主子又不在这,要我说,他和宫姑娘……&rdo;
&ldo;咳……&rdo;七星重咳一声,打断他,&ldo;有人来了。&rdo;
白青瞬间正了神色,两人站起身来,然后缓缓看向那一路奔过来的人。
书珃看见二人的身影停了行进脚步,望了望他们身后,见着只有他们二人在此,不由问道:&ldo;我家主子呢?&rdo;
白青和七星两人对视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眼。
七星笑眯眯地问:&ldo;书珃姑娘怎么一个人过来了?先前好像没有看到姑娘,我还以为姑娘不在开元寺呢。&rdo;
七星一副要叙长旧的样子,与她有一句没一句地寒暄着,就是绝口不提绥晚究竟在哪。
白青就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说瞎话,三七大哥明明在暗中跟了人家好几天,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人究竟在不在这里。
但白青也没戳穿,因为他也觉得这个话题转移得好,如此想着心里又暗暗为七星拍了几下掌。
听到七星的话,书珃果然就分外沉默了片刻。
先前书珃看到绥晚留在窗台上的纸条,本来是火急火燎地要赶去后山,但不曾想在半路上遇到了一个人。
当时竹沥正数落着那几人不讲义气,他虽然武功不是很好,但也还是可以帮忙下下药放放毒什么的,怎么能说他一点用都没有呢。
最主要的是,连自家师兄都嫌弃他会拖了他们后腿,那么多人竟然没一个人肯带上他,说什么都不让他过去,要让他在寺里等消息。
虽说他也知道他们说得有理,自己跟过去只不过是在给他们添麻烦,可真要让他一个人在这里担惊受怕地等消息,而他们所有人却在那里出生入死,他怎么可能真的坐得住,于是在屋内待了没多久就跑到外面来溜达了。
他边走边不停地骂着,这个寺庙怎么那么大,平日里随随便便都能遇上几个人,今日怎么一个都遇不上,难不成都跑去了后山?
想到此,他的心里果断又不平衡了,是以在他晃悠了好大一圈而终于看到了一个活人,不,是一个熟人之后,他的两个眼睛都是放着光的,当即就把书珃给拦了下来。
当听到她说要去后山之后,竹沥哪还肯放她过去,凭什么就他一个人在这里担惊受怕着,说什么他也得拖个人陪着,于是他就凭借着他那三寸不烂之舌把书珃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其实两人并不怎么熟,而且书珃当时一心只记挂着绥晚的安危,就更加不想和他寒暄多言。
但竹沥却一副两人很熟的模样,告诉她他师兄已经去了后山,他师兄会好好保护她家主子的,让她不用担心,用不着多久两人就会回来,他们俩正好可以趁此去他院子里喝个茶什么的,这一会儿的工夫很快就过去了。
当时书珃还没怎么想得明白其中的联系,就在她思忖犹豫之际,竹沥却是直接一把将她拖走了。
后来书珃想着有容砚在那里,自家主子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便也随他去了,况且她看着竹沥一副十分热情好客的模样,也不好意思拒绝他的好意,于是便同他坐了一会儿。
竹沥、白青、七星一起混迹多年,向来只要这三人凑到一起就能说一台戏,把黑的说成白的,把死的说成活的,有竹沥在这里又怎么可能会让场子冷下来,从天南侃到地北,从天文地理聊到风土人情,说得是那个绘声绘色。
书珃一时间倒也被他吸引了注意力,于是这一坐一个时辰便过去了,书珃终于感到了不对劲,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他们怎么还没回来,想着便要起身。
可竹沥又怎么会让她走,口上不停地安抚说这很正常,有些事肯定没那么快处理完,而且这两人说不准也有话要说,她这一过去不就是打扰了人家。
竹沥把她又拽回凳子上,这次也不和她胡侃了,倒是干脆和她一本正经地说起了那文惜云的事情,本来他师兄今日也是要去处理此事,这件事她们迟早会知道,他即便是告诉她也无妨。
书珃也一直疑惑着此事,听他说起便又再坐着听了一会儿,不曾想这一坐一听间便又过去了小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