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愣……眼前的人,胡茬有些扎人。眼神中布满了红血丝。只有那一双蓝眼睛,一如以往的让人沉醉。
“所以,我傻了,你也要我吗?”她轻笑,庆幸自己的劫后余生,老天对她不薄,不是吗?竟然还能让她再回到他身边。
她沉入河底时,有那么一刹那的感觉,是解脱。
震惊,痛苦过后,难得的静逸,心如止水地等待着那一刻。
死了也并不全是坏处,不是么。
然后脑中一幕幕回闪自己的过往。
桩桩件件,竟然都是他。
他的蓝眼睛,第一次撞进她的眼里,他说,他叫刘君,君王的君。
他骑车载她去医院,一下一下揉她的肚子,眉头拧成了麻花。然后告诉她,你长大了。
梧桐树下,他们拥吻,舍不得分别。
……
她忽然又不甘心起来。
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原来他已经在她心里扎了根。
刘君喜极而泣,她都听到了。
“醒了?还认得我?”陈凯之没给他们留一丁点儿温存的时间,掐着点进来打扰。
“挺眼熟的,你哪位?”
看出她眼里的狡黠,他冷哼一声:“买了核桃,多吃点补脑。腿脚功夫再练上一年,保管你这辈子都忘不了我。”
“是该好好练练,三脚猫的功夫果然没用。”她自嘲地笑笑,察觉气氛忽然变得凝重起来,佯装轻松地伸个懒腰:“活着可真好。”努力忍住鼻子的酸胀,咬着眼眶里的泪珠不让它滚下来。
此刻就连钻进鼻腔的消毒水气味都觉得亲切好闻,还有照进病房的阳光,那么温暖,一下子就驱散了身上的寒冷。
曲欢歌遵医嘱,只能吃病号餐。刘君出去领饭,陈凯之顺脚跟了出来。
“本事挺大。全网都搜不到消息,就连新闻都撤了。医院门口那些记者也打道回府。来无影去无踪,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你怎么做到的?”
陈凯之并不觉得他真有这样的本事。但他却做到了。看他的时候跟带了几分审视。
“不全是我做的。我还没那么厉害。”这两天,他也在调查,到底是谁和他一样着急封锁消息。
他们还要说什么,忽然有人问:“她醒了?”
刘君陈凯之回头,竟然是高辛冉。
满头的卷毛耷拉着,没了往日的狷狂。面色苍白,眉眼间少了些桀骜。他同样穿着病号服,右手打着石膏,垂吊在胸前。
陈凯之戏谑地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玩味:你小子也有今天?!
刘君看他,嘴角微不可察地向上弯了弯,很快便掩藏了情绪,从容道:“哪位大侠替天行道断了你的手?”
高辛冉听出他话语里的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