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纷纷点头表示同意。长史随即取来纸笔,将定安局势清清楚楚地写了上去,而后便命府中亲兵以六百里加急前往渔阳郡蓟州县,将信送到刘文泰手中,请他前来定安主持大局。
直到亲兵离去,佐军司马的眉头依旧未曾舒展,长史见他如此,忍不住问道:“沈司马可是还有顾虑?”
佐军司马环视众人:“诸位可相信,聂将军真会无端杀了张家族长,北上投靠草原部落?”
一众参军、校尉纷纷摇头,长史同样眉头紧皱,暗暗思忖,他很清楚,事情的真相绝非如此简单。
首先,聂云升身为镇北将军,官居正三品,深得罗不辞器重,没有理由会为了几匹战马去杀一个大家族的族长,更不会舍掉镇北将军的职位去投靠异族。
再者,那贺良平的身份也值得怀疑,他自称是张家的远房族亲,可张家乃是百年世家,族中子弟众多,光是定安城内就有不少旁系子孙,再怎么着,也轮不到他一个远房族亲来主持马场。
另外,张家族长失踪,张家派人前往马场寻找,却全都一去不回,这其中的蹊跷,实在令人费解。
“徐长史,不知您有没有觉得,咱们好像陷入了一个迷局。”佐军司马突然问道。
长史一怔:“迷局?”
“不错。”佐军司马解释道,“聂将军是为了巡骑之死而出城调查,事出有因,所以我们都不曾太过在意,直到他不见了三天,咱们才重视起来。”
长史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可这三天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咱们不得而知。”佐军司马说道,“从巡骑被杀害,聂将军失踪,张宝昌之死,一系列事情一直围绕着张家马场。可咱们却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那就是因为太过在意要与世家大族保持距离,而不曾与张家的人一起往马场走一趟!”
“聂将军是如此,郑校尉也是如此。”佐军司马看了郑校尉一眼,“现在突然出现这么一个贺良平,所有事情都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可他到底是不是张家的远房族亲呢?”
长史猛地站了起来,一脸惊骇:“沈司马,你的意思是?”
“您为幕僚之长,聂将军不在,当由您暂时主持大局。”佐军司马说道,“本官为佐军司马,以眼下情况,自有调动兵马之权,咱们不如领兵前去张家,邀张家族老同往马场一探究竟。”
长史闻言,目光在佐军司马脸上停留了片刻,缓缓点头:“沈司马所言甚是,事不宜迟,你我即刻前往张家。”
说完,吩咐一众参军校尉各司其职,与佐军司马同往城中校场点兵。
另一边,张家大宅内,张屹正躲在卧房里,一脸愁容。
他虽是张宝昌的儿子,却因庶出的身份从来不受待见,更何况他尚且年幼,平日里从未接触过家族事务,此时骤然扛起家族重担,一时不免手足无措。
“屹公子,屹公子……”便在此时,房门突然被敲响,颇显急促。
张屹沉着脸,不情不愿的打开房门,瞪着面前的小厮:“敲敲敲,你是被狗撵了,这么着急!”
“屹公子,主母请您去速去家庙一趟。”
张屹皱了下眉:“何事?”
“主君,主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