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峰画廊是纪远山的私人画廊。
你说这是学堂也行,说这是展览也对。
大到建筑整体,小到中式插花,极简,禅意,淡淡的深刻,就像纪远山一样。
用向源的话说,这就是他的佛门重地。
记得有一次,向源玩嗨了,酒喝的又多又杂,清晨宿醉难受的要死,发誓一周不喝。
硬是让司机来岭峰门口停了十分钟。
是的,他在忏悔。
“这个地方清净的让我觉得洗了胃!”这是他当时的原话。
“洗胃清净不清净不知道,痛苦是一定的。”陈以商也是这么补充的。
画廊的人很熟悉穆盛了,不过眼前这款穆盛确实很陌生。
他进门后没有去三楼找纪远山,而是陪在女伴身边参观作品。
轻携着女伴的腰,时不时低头说话,转瞬染上笑意,偶尔帮女伴整理头发,身形姿态无比轻松自然,还带着点小得意。
接待小姐姐按下通话器,“纪哥,你忙完了下来看看这是不是穆总,会不会赝品混进来了。”
纪远山语调似乎带着欣慰的笑,“别理他,谈恋爱呢。”
“……”
纪远山单手插兜,从楼梯上下来,站在两人身后,更前面是一张名为《时光》的画作。
投影灯将光源聚集在画作上,表现画作色彩的强烈。
在强光的照射下,一朝一夕,白天黑夜,这幅油画会失去鲜艳的色彩,经年日久,甚至会斑驳脱落,这正是时光会赋予这幅画作的印记。
这也是纪远山想传递的。
强光画面前,林亦转过头看向穆盛,穆盛也微低下头凑近林亦。
此时两人脸上没有光,却成为了有力量的剪影,没有接吻,没有拥抱,只有注视。
即便在黑暗中,你依旧落在我的眼眸里。
纪远山没有上前打扰,艺术家对美的事物有很高的宽容度。
还是林亦先看见了他,转身打招呼。
穆盛不用和他打招呼,于是刚才在家信誓旦旦说‘咱们找他定制的’的穆总,问出了此刻的第一句话:“你有没有不要的,画废了的?”
林亦瞪他一眼,三言两语跟纪远山解释清楚。
“没有。”纪远山果断回答,随后指指他的手。
“误伤了自己,一一心疼的非要包扎。”穆盛举起手,洋洋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