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的古埃及玻璃器颜色大多是绿色和蓝色,蓝釉几乎不含铁,色调总有点偏绿。而绿色玻璃在古埃及第一王朝时期用来模仿绿宝石,其颜色和质感几乎与绿宝石难以分辨。如果手镯上的绿宝石丢了,古埃及人就用色泽相同的小玻璃片替代。另外繁花工艺和马赛克工艺大约在古埃及第十二王朝开始流行,在第十三王朝的出土文物中,也有两个重要发现,一个是埃及公主的玻璃马赛克饰品,由白色、黑色和淡蓝色玻璃小方块组成了一幅画面淡蓝色背景上的一只带有黑斑点的白色小牛。另一个是残件,是大约4厘米长的玻璃棒。横截面为正方形。其上有法老阿孟和蒂三世名字的形象文字缩写。”
“这个玻璃棒所采用的特殊工艺起源于当时的生产实践。并且凝聚着古埃及玻璃工匠的智慧。他们将不同颜色的玻璃棒按照设计好的次序叠成一捆,这捆玻璃棒的横截面就构成了图案或文字,然后将玻璃束加热,使不同颜色的玻璃棒熔为一体,横截面的图案固定下来了,然后再把整捆玻璃束拉长,变成细长而精致的玻璃棍,最后把玻璃棒切成许多薄片。就成了极其精美的繁花工艺和马赛克工艺。该工艺最初应用于珠宝的生产。后来用这些薄片去塑造容器,或用于器物和人像局部的拼花和镶嵌饰物。到托勒密王朝时期的玻璃工厂用这种方法制造了许多精美的作品,它们因工艺复杂而色彩斑斓,所以存留到现在价格都非常的昂贵,乃世间难求。”
听阿蒙特姆海特细心讲解完,曲文心生感叹,赞叹古埃及人民的智慧和艺术水平。
“阿蒙老爹不知道你这里有没有古埃及王朝的玻璃工艺品。”曲文忍不住好奇的问道,等不及到第二天才去博物里看实物。
“你说呢?”阿蒙特姆海特神秘的笑了笑,神情中带着几分得意。“你们给我坐好了等着。”
听阿蒙特姆海特这么,估计他真的存有一两件。曲文立即坐正了身子,和保罗一起像两尊铜佛定定的望着。
没过多久阿蒙特姆海特从里屋拿出个木箱。小心翼翼的把箱子放下,然后打开,在里边塞了很多绒布,在绒布间又有一个软木盒。把软木盒拿出来,又裹着一层纯白色的丝绒,而一条漂亮的“金鱼”静静的躺在里边。
“这是……”曲文深吸一口冷气,整条金鱼造型逼真,金光闪闪,色彩斑斓,身上的鱼鳞同时用黑色、红色和金色堆叠而成。近看像一块鳞片,远看像一条流淌的河流。
“尼罗河鱼神。”阿蒙特姆海特微笑道:“看到上边的鱼鳞没有,从不同的角度远近看去,这些鳞片光泽也会有改变,仿如尼罗河中流淌的河水,象征着尼罗河对埃及的重要意义。”
随即曲文不断的转换视角,改变远近距离,鱼身上的鳞片光泽果然会随着角度光景流动起来,而且转换距离的速度不同,流水的速度也不同,时而平缓,时而湍急,就像尼罗河真的镶进了这个小小的世界里。
看到如此精美的玻璃工艺品,忍不住放出灵觉,顿时满满的紫色精光映入眼帘,也就是说这最少是公元前两百年前的东西。
“精品,珍品,神品!”曲文一连用了三个词,都还觉得不够贴切,可是再也找到不更合适的词。
“应该说是超越神。”阿蒙特姆海特伸手轻轻的抚摸了下鱼身,轻柔的就像抚摸自己最疼爱的小孙子。“当年我们哥俩几乎为了这条神鱼倾尽家财,致使公司里的流动的资金短缺,最后公司破产,我哥郁郁而终,我也从大宅搬到了这里。”
曲文万万没想到这条神鱼背后会有这样的故事,猜不出阿蒙老爹家当年有多少钱,但可以估算这条神鱼的价值远远要超过自己的想像。因为想像不出,所以没法去想。
“阿蒙老爹先让我猜猜,这黑的部份是黑泥,红的应该是赤土,黄的是纯金,以三色相配,最后再加上了这层玻璃光釉对吧。”
埃及在世界历史上又有“黑土之国”之称,当地有一种很特别的黑土,异常的肥沃,传说不管种什么都能活,每年都能给古埃及人带来丰收的喜悦。另外还有一种近似于鲜血红色的泥土,因为颜色鲜艳,工匠们喜欢用这种红泥做胎,然后加上黑土,形成红黑两色对比,有着强烈的视觉效果,被称为“黑顶陶器”。从而成为世界最顶级的艺术收藏品。
而这条神鱼不但彩用了“黑顶陶器”工艺,还加上了精美的金片和当时极度稀有的玻璃光釉,所以曲文只能说这是无价之宝。
“那你能不能猜猜这是什么时代的东西?”阿蒙特姆海特笑问。
如果是华夏历史曲文可以倒背如流,埃及历史还真不是很清楚。埃及文明要比华夏文明还早一千多年。而且埃及所处的地域总是战火不断,王朝不断更换。要详细了解要花上很多时间。
“那我猜猜。阿蒙老爹你可别笑我。应该是亚力山大大帝时期或是再往上一点的工艺品。”曲文只是按时间推断。紫色灵气大约是华夏的战国年代,那么对应过去就是古罗马时期。
阿蒙特姆海特脸上露出极度惊讶的表情,像是看到怪物一样:“你真是鉴赏界的天才,奇才,怪才,鬼才。我真怀疑你不只是学了两三天而已,那有人能只用这么短的时间就掌握古埃及工艺品的文化特征,历史背景。”
“是吗。那也是阿蒙老爹你教的好。”曲文不好意思的挠着头,有灵觉在身想学不快都难,灵觉视线放出,不管是什么年代的东西都可以一眼认出。
“确实,我讲的东西远要比那些沽名钓誉的学者们强。”阿蒙特姆海特倒一点也不客气,对那些所谓的学者嗤之以鼻。他年轻的时候被很多自以为是的学者说是败家子,这一点他也承认,可是论起古玩鉴赏,对古文物的了解处信一点也不比他们差。“但这也要你肯学,有那个天份才行。要不你叫保罗来说说,他能看出是那个朝代的不?”
保罗使劲的摇着头。还好做了一天的笔记,要不这会早就把今天学到的东西全都忘了。
“我怎么能和曲老师比,他是大德大能,我只是他的小徒而已。”
曲文不记得自己什么收了保罗为徒,不过虚荣心做祟,也就由着保罗这么说。而且保罗对自己的尊敬是非常真诚,真执的。
被一个马屁轻轻拍中,曲文开心的转向阿蒙特姆海特:“阿蒙老爹,诚心问一句,你这件尼罗河鱼神卖吗?”
阿蒙特姆海特似乎早就猜到曲文会这么问,微笑着摇了摇手:“不卖,这条神鱼我多少钱都不卖,这么多年了除了我和我大哥,你们俩是第三第四个见过她的人,对我来说她就是我生命的全部,除非有人答应等我老死的时候帮我照顾我的小孙子。”
阿蒙特姆海特的小孙子只有七八岁大,独自跟在他身边,却从来没听说过阿蒙特姆海特的儿子和女儿。
“阿蒙老爹,不知道你的儿子和女儿们在那,为什么只有你和你的小孙子住在一起?”
阿蒙特姆海特又笑了笑:“我那有什么儿女,这个小孙子是我捡来的,几年前的晚上不知道是谁把他放在了街口,那天我刚好从外边回来,见这小家伙躺在个篮子里哇哇大哭,于是就捡了回来。虽然第二天我就去报了警,可是这么多年都没有收到有关他父母的消息,于是便申请把他领养下来,也算是给自己找了个后人。”
曲文恍然大悟,以阿蒙老爹对收藏品的痴迷怎么会有心机去谈情说爱,而且把这么一个小孩放在他这样的怪老头身边,一般家长也不会放心吧。
脑中灵光一动,曲文说道:“阿蒙老爹要照你的小孙子也不难,我可以成立一笔抚养基金,按你认为合理的价钱,然后让律师行在你过世后的每年为他提供一笔抚养费,直到他成年可以完全独立继承这笔基金为止。”
“哦,你这个做法倒是不错,不过我还是不太舍得啊,为了这条神鱼我和我大哥几近倾家荡产。看着这条神鱼就像看到我大哥一样,世界再也难找到像他那样喜欢和珍惜文物的人了。”睹物思人,阿蒙特姆海特忍不住哽咽长叹。
“谁说没有了,阿蒙老爹这里就有一个,这里,这里,长得最帅气的这个!”曲文指着自己的鼻子,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但是为了这条神鱼这脸不要也罢。
看着曲文,阿蒙特姆海特哈哈大笑:“你啊你啊,你说天底下还有谁会比你更不要脸。”
阿蒙特姆海特说着想起了自己俩兄弟年轻的时候,不也是这样。为了一件喜欢的东西,大哥死皮赖脸的求人,自己则像保罗一样老老实实的呆在旁边。而曲文身上就有一股和大哥一样的智慧、韧劲。不管是什么东西都一听就会,一学就懂,对古玩收藏有着异常的执着。
“别的我不敢说,对古玩收藏天底下就独此一家,我不介意你叫我曲不要脸。”曲文玩笑说道,脸上却是很认真的样子。
“……”
听到这话,阿蒙特姆海特的眼中突然慢慢的泛出泪水,当年自己大哥不也这样做过,这样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