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眼睛耷拉下来,听着贝表哥和阿卜胡乱说这话,他们肢体语言极其亲密,说是兄弟从小长大,说得通;要说是另一缘故,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心里紧了一下,要不是我们这次的辩题,我搞不好还想不到这方面去。
我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装醉跟着深一脚浅一脚回了宿舍。阿卜他们俩从食堂就分道扬镳走了,我和大於把李重这块肥肉扔到床上,他刚才脚还在走路就开始打呼噜。大於跟我努努嘴,我们俩到阳台上去说话。
大於点了根烟给我,我没要,他自己叼在嘴里。我趴在阳台上往下看,我们住六楼,楼底下的人看上去已经非常小,蝼蚁一般,每个人都一样。
大於皱着眉毛叹了口气,他看了我一眼,我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可还是不能确定:“大於,你说阿卜真是吗?”
“我看像,那个贝永光眼神挺阴暗,就对丁卜还算阳光明媚。”
“那你还和他那么多话,不觉得难受?”
“眼神再怎么着,他人还是挺有水平的。阿卜是咱兄弟,你不能因为这个觉得他就怎么着了!而且咱们也没多接触,不知道他们到底什么瓜葛,搞不好真是情深似海,比一般情侣还好些呢。”
“真的假的?他俩这样,能成吗?”
“不是已经成了?”
“我是说以后,难道他俩能永远这样?不用结婚啊?”
“谁知道他怎么想,阿卜他妈的心可挺细,他想的看的,我一点也拿不准。”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我突然想到,搞不好阿卜就是栽这上面的,越想越觉得可能,心里一阵恶寒:“大於,你说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阿卜跟他分开,不伤筋动骨的,就让他回正道上就行。”
大於诧异的瞪了我一眼:“林西,你可不能歧视他们,这是人家自己的选择,搞不好还是天性。”
“我没歧视他们,我就是觉得,阿卜跟他成不了,到后来得吃亏,想着早死早托生呗!”
“这就是他自己的事了,咱们管不了,也不能管。林西,你别觉得对他好奇或者是愧疚什么的,你离得远点。从丁卜来咱们班,我就觉得他不对劲,而且他就和你亲近,我老早就担心他是不是对你有什么意思!今天看这样,贝永光才是他真命天子,这人城府挺深,你可千万别往里掺和!”
“就你瞎操心,我能往里掺和什么呀!你和夏园我都没敢掺和!”
“诶,林西,你就接着当你的迷糊蛋去吧!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
“大於,你要骂我也不用这么绕弯吧!”
大於一脸快被我气死的表情:“林西,你怎么不叫林平之算了!”
“我又不是太监!”
“行了,别装屈!林西,咱俩一入学就挺投缘,现在跟亲兄弟似的,要说我真没任何瞒着你的事。夏园这事本来真没什么事,你还记得上学期她找你跳舞这事不?我看那天你的表现特奇怪,你虽然没看她,可你眼神跟中毒了似的。我本来当你喜欢她,不好意思追,你这方面本来就缺根弦儿!瞪什么眼睛,瞪我你也缺根弦儿!”
我只好垂下眼睛,虚心受教,聆听大於指导,“这学期有这辩论赛,我就想着挺好,给你个跟夏园亲近的机会。我还拼命给你撮合呢,又逼你参赛,又天天去看着你,给你俩制造话题。你倒好,就跟那得道高僧似的,不近女色,不看一眼,还跟着瞎起哄,我差点没被你气死!你整天跟丁卜往一块儿凑,你看不出来我操心你啊!说你他妈缺心眼,你还不爱听,说你是猪,猪都不乐意!”
“嘿嘿,你乐意吗?”
“林西,你欠扁是吧?还往里套我!那你到说说,你乐意吗?
……我,我没法儿回答,说乐意,我就是猪了,说不乐意,我还是猪!他爷爷的,真不让人活了!
不过想想大於的话,原来他是想撮合我和小园子来着,我心里又感动又伤心,酸酸甜甜不知道怎么形容。我拍拍大於肩膀,“兄弟,咱们是一辈子的兄弟。不过夏园我真对她没那意思,我也觉得她这人挺好的,而且她对你像有点意思,你怎么打算啊?”
“林西,你真没意思吗?哎,这么长时间我也看出来了,是我乱点鸳鸯谱来着,就是有点不死心。不过夏园真挺好的,我原来还没发现。林西,你有那意思千万得说啊,兄弟不缺……”
我赶紧打断:“说什么呢,我有那意思还能不告诉你?!你当我跟你保密玩纯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