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久,大於回来了。进来砰的一声摔上门,看见我坐在地上,大骂我:“林西,你他妈到底在想什么?你有毛病是吧?……”
我木然的听着,他说了什么都没听进去,我看见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就是不能理解。赵秉钧告诉你了是吗?你有没有安慰他?他有没有向你诉苦,博得你的同情和拥抱?
我扶着墙站起来,麻木的看了他一眼,看的他不由收住口,直直的走出宿舍。大於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把怨气发在他身上,我已经失去了心爱的人,不能再失去大於。
我慢慢爬上楼顶,走到当初丁卜站的地方,赵秉钧看到我们靠在一起的地方。既然你看到我们靠在一起,还靠了很久,为什么不问我呢?你不相信我们是单纯的看星星,那你真的关心我们在干什么吗?
大家都有谎言,看谁编的更高明些罢了。
我在楼顶站了很久,站到双腿发麻,什么都没想,只是站着,脑袋一片空白。
赵秉钧果然没再出现,我们已经不在一个院系,想见面除非主动联系,否则很难遇见。也许就是因为我和大於在一个宿舍,又是好朋友,所以他才选择我吧。既可以常常见到大於,又能知道他所有的消息。
有一次,我在上课的路上见到了他,他和大於一起,站在教学楼下说话。他们两个长的都很俊挺,大於斯文些,他更冷硬些,站在一处,十分赏心悦目,往来的女生都会看他们一眼。
看到赵秉钧,我的心噗通了一下,跳的我差点喘不上气;等看到两个人一块儿,我心里酸水直流。我本想视而不见,他没看到我,我还是忍不住贪婪的狠狠的看了他几眼。
多年后他还是爱着大於,这么长情,或许,我应该抓住他不放,他为着大於,没准真的会一直和我在一起。那一刻,我心里动摇了一下,赶紧晃晃头走过去。同一个陷阱,我不想跳个没完没了。
我努力镇定自若的走进教学楼,感觉背上热热的,像是被谁注视着。我跟自己说,一定是赵秉钧,毕竟在一起过,总会有点感情。想想还是自嘲的笑了,自作多情不能到这种地步,我这个阿Q,当得未免太尽职。
回到现在的时间进程里,我过得也算还行。这半年基本上没花自己什么钱,攒了不少,把最重要的几样电器买了,用我自己以前那个破手机,还像之前一样的自力更生。
林南常来我这儿,反正楼下有直达公交车去他单位,他最近一段时间
干脆就住在这里。他最爱吃我们家乡一个叫香辣肉丝的菜,我就常给他做。食宿全包,这根本是天底下最美的事。就是地方小,挤了点,那也比他宿舍宽敞。
心情不好,就什么好事也遇不到,不是钥匙丢了,就是钱包掉了。林南一天到晚对着我叹气,我也没办法,都回家了,我可不想再强颜欢笑,整个人都像一坨烂泥。
唯一的一件好消息是,当初找流氓围攻我们医院,害我被一记重拳打回五年前的那个当官的,就是有个精神病女儿在我们医院跳楼的那个混蛋,他终于下台了。我听说的时候,整整高兴了一下午。张院长好得意的跟我们说,因果报应,循环不爽。
大於和小园子的婚礼,如火如荼的准备着。知道我们俩又分了手,大於也又跑过来把我臭骂了一顿。我低着头任他责骂,一个字也没说。
倒是林南,认出他是那天吃饭时和赵秉钧坐在一起的人,对他极其反感,大於骂我一句,他就反驳一句。两个人后来吵得不亦乐乎,倒把我给忘了。反正我也不敢出头,不如躲在一边,两耳不闻吵架事,乐得清净。
大於骂累了,看我懦弱的躲在墙角,直说恨铁不成钢,烂泥扶不上墙。那他也没把我这块破泥烂铁怎么样,还是在我这蹭了饭才走。
医院里,一直没能碰到赵秉钧,他在各科轮转,我根本不知道他在哪个科。明明是我说分手的,到头来,舍不得的是我,想见到对方的是我,最留恋过去,走不出来的还是我。
世上爱情这码事大概都这个德性,谁也强不到哪去。
婚礼定在六月六号,我们大家都忙的灰头土脸的,结个婚简直要把人累死。我全心全意投入其中,借此来忘记赵秉钧的一切。每个细节都想到,所有可能发生的状况都预料到,满足小园子所有的幻想,力求让婚礼完美。
五号晚上,已经来了好多大学同学,大家很久不见,非常开心,聚在一起什么都说。要不是明天就是婚礼,怕是不聊到天亮不肯罢休。
李重这几年竟然还能更胖一些,我差点认不出来。他身边领了个水灵灵的极其娇小的女孩子,两个人肉麻都骨子里,没事就honey来honey去的,我简直要给酸死。
丁卜,依然没有出现,这个人到底哪里去了?我甚至问了大於,大於一脸诡异的看着我,未发一言。我不好追问,更不敢问别人,只好在心里瞎嘀咕。
婚礼很棒,粉色的紫色的花铺的到处都是,前期所有的准备工作,现在终于派上了用场。外表一副白领摸样的楠楠一见到,立刻就原形毕露,尖叫着说好美好浪漫,我听见了心里也很有成就感。
大於一个大男人,哭得跟五岁小孩似的,倒是小园子很坚强,还拍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