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堂语解开大衣呼啦从头顶罩下去,带着残留的体温和好闻的燃香气味将人裹挟。
魏浅予慢半拍才反应过来,低低叫了声“师兄”。
“你是不是冻傻了?”
梁堂语见他脸上空白,碰了碰嘴唇冰凉,无奈又好脾气地说:“沈先生,你要我说多少遍才肯听话,外边冷,在屋里等我。”
魏浅予把冻凉的手隔毛衣贴在他身上暖,神情又活起来,仰着脸笑,“小别胜新婚,咱俩又是小别又是新婚,我想你,巴不得时时刻刻看着你。”
他舌灿生花,哄人信手拈来,梁堂语说:“才一天而已。”
魏浅予纠正,“是一年,度日如年。”
梁堂语亲了亲他鼻子,“你尽是歪理,我说不过你。”
他把大衣拉下头顶,裹着人带进怀里搂着,一并回小院,凌霄的光藤在夜色中随风摆动,路上问他疼不疼了,有没有发烧。
魏浅予说:“不疼,没有。”
他身上不疼,心里却怀揣着秘密,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吃过晚饭天就黑了,临近春节,梁堂语答应替几个同事写春联,从饭房出来去了书房,这里没通暖气,笔洗水面结了层薄冰,他碎冰泡笔,过了一会儿,魏浅予穿着羽绒服拿烧茶小炉子探头进来,也不作妖也不乱撩,凑到桌边给他研磨铺纸,伺候完又坐在桌前煮糯米普洱。
香气绕梁三尺,梁堂语难得见这祖宗又乖又消停,笔尖切进纸里,一个“好”字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抽空说:“这么听话,是不是又闯祸了。”
魏浅予把双手摆在火炉前烤,闻言想了想,“你上次说要陪我回去过生日的话,是哄我玩的还是真要过去?”
梁堂语没想到他目的竟是这个,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问:“当然是真要过去。”
“跟我回北京?”
“嗯。”
短促的一个字,魏浅予像是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承诺,郁结稍平,又咧开嘴笑,炉子上的水咕嘟烧开,茶汤正浓。
他屁颠屁颠凑过来给他师兄倒茶。
梁堂语不知道他为何这么好满足又这么高兴。他过生日这小混帐又是雕板又是做饼,晚上还送那么厚一份大礼,他又怎会吝啬连个生日都不陪着过,开玩笑说:“又不是去什么天涯海角。”
魏浅予说:“要是天涯海角你就不陪我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