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体遇冷形成一溜白白的雾气,模糊了少年的脸庞,掩去了似有若无的怅然若失。
比赛结束了,入场券到手了,可以好好休养生息一阵了,这一切说起来都特别好。
可是,心里空了。
逆流而上的时候,他们渴望征服水流,顺风扶摇的时候,他们觉得失去了方向。
当然,这是他们还没见到苟峰以前的想法。
“都在那里做什么!”
男人沙哑的咆哮声在祥和安宁的冬日里格外有穿透力,洛水打了个机灵,下意识地缩着脑袋,装鹌鹑。
陈教练最后一个下车,眼看着苟峰大步流星地赶向这头,他顿了顿,头皮发麻。
苟峰瞧着队员们胸口挂着的奖牌,金光闪闪的,是闪瞎24k金眼的那种亮度,到底也是他的崽,他也乐呵,但是,出去比赛已经少上了四五天的课!
他一直信奉,必须文武双全才能走得更远,遂板着脸,严肃地道:“既然回来了,都回教室听课去吧。”
崽子们把目光齐刷刷地转向陈教练。
陈教练嘴角抽搐,自动忽略掉崽子们可怜兮兮的眼神,和苟峰统一战线:“接下去没什么训练,你们要把心思都花在学习上,别一天天的让苟主任操心。”
崽子们:“……”
说好的只要拿下团体第一就帮他们请一天假呢?
呵,大人的嘴,骗人的鬼。
苟峰对陈教练注重队员学习成绩的做法致以崇高的尊敬,顺势发表了即兴演讲:“距离期末考剩下七天,你们在学习以外的领域取得很不错的成绩,但是记住了,要想走的更远,文化课成绩必须跟上……”
盛辞凡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苟峰眉毛拧成一字型:“特别是你,盛小凡!”
突然被点名,盛辞凡立马垂下脑袋,两只交叠垂在身前,怂得一批。
苟峰松了口,摆摆手,让他们各回各班去。
队员们仍不死心地看了眼陈教练。
他老人家摸摸鼻尖,眼睛看着鞋尖,满脸敷衍了事。
走回教学楼,恰逢课间,即使是零下五六度的寒流也阻止不了走廊上聚众聊骚的群体。
泳队的少将们顶着一路招摇的气势晃进各自的教室。
谢飞和往常一样,飞扑到盛辞凡身后,挂上:“盛哥,小飞飞想死你了!”
后腰钝钝的痛突然转换成针扎似的尖锐痛,盛辞凡及时撑着墙才免于跌下去,脸色肉眼可见地白了一个度。
裴恕拎开谢飞,俯身侧眸,关切询问:“怎么回事儿?”
盛辞凡摇摇头:“昨天比赛,好像有点拉伤。”
谢飞大脸一苦,每一寸表情都镌刻着自责:“我,我不知道,对不起,我……”
盛辞凡背过身,站得并不特别直。他不耐烦地道:“少叨叨,跟你没关系,要真过意不去,你抽屉里的零食归我。”
别说是抽屉里的零食了,就算让谢飞把宿舍里的零食一并上缴,他都不会拒绝。
盛辞凡总是轻描淡写地略过一些东西,漫不经心却也照顾了周围人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