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鸢又闷了好一会儿,才从棉被里钻出来,深深地吸了口气,偏过头看向枕边的小瓷瓶。这掺了药材的豹奶,每一回都能消除她眼睛的疼,但这一回,却无法让她心不疼。
门窗都关紧了,外面传来低语声,她凝神听了会儿,是冷阳和冷柔。两道影子在窗子外轻晃,时而靠近,时而又分开。他们是情侣吗?并肩作战,一定坦荡荡又甜蜜蜜吧?
她想要简简单单的生活,简简单单的爱情,你爱我,我爱你,这样就够了。若真能这样,就算前面的路有多难走,她也愿意和他走,一路斩妖降魔,一直走到他想要到达的地方。
“君漠宸,还是,焱殇?”她闭上眼睛,喃喃自语:“完了,睡不着了,打鸡血了……”
小珍珠蹲在桌上冲她叫,看了一场完整的戏,也不怕长针眼!
————————————————分界线————————————————
冬天清晨的风,凉嗖嗖的往人脖子里灌。青鸢拢了拢披风,快步往外走。若不是肚子饿,她才不想这么早起来。
冷阳正坐在长廊下咬一节细树枝,青鸢走过去,也折了一根树枝,在他惊诧的目光里往嘴里咬。
“呸。”她拧眉,吐掉嘴里的树皮,嫌恶地看向冷阳,“你这是什么重||口味?这有什么好吃的?”
冷阳慢慢举起树枝,低声说:“可是,我只是在练习用舌尖发暗器……我没吞……”
咦,又是一个妖怪!青鸢把咬过的树枝往他怀里一塞,冷冷地说:“好好练。”
“顾尚宫去哪里?王已安排好,晚上成婚。”冷阳跟在她身后,小声问她。
“饿了。”青鸢随口答他,视线穿过了密密的树枝,落在他的身上。隔着长廊还有半边小院,他正与几名陌生男子说话,藏青的衣袍,上面绣着兰叶,乌发垂至了腰间,是属于焱殇的侧颜,贵气里带着逼人的威严。
他突然转过头,视线从叶间和她的视线对上。她飞快地垂下长睫,继续往前走。她没办法面对这张脸,她爱的也不是这张脸,更不是焱殇这个人,尽管他们是同一个人,但君漠宸只属于她,焱殇却有别人。
冷阳看了看君漠宸,快步跟上了青鸢,引着她去厨房。
君漠宸一直看着她的影子没入了长廊尽头,才收回视线。
“王准备怎么办?老爷子恨她入骨,听说……顾尚宫还用刀背打过老爷子的屁|股……”冷啸干咳几声,有些尴尬地说。
君漠宸沉默了一会儿,笑了几声,慢步往前走。
众人互相看了看,跟在了他的身后。
“冷啸,王真的决定成亲?那樱郡主怎么办?她可是一直等着王回去成亲的,嫁衣都备好了。”跟在冷啸身后的蓝衣男子轻轻拉了他一下。
“我怎么知道……”冷啸也有些头疼,看了看君漠宸,对方才拉着自己的男子小声说:“南月,秦安宴和浮灯主持已经到了,等着晚上谈判,到时候你去吧。”
“好。”南月点头,“我去准备易骨针。”
“不必了,请他们到这里来喝杯喜酒。”君漠宸停下来,扭头看向众人。
大家怔怔的,不知他为何做这样的安排。
他拍拍南月的肩,唇角噙着一弯笑,沉声说:“七日后攻打景州,宸王战死,从此世间只有炎殇。”
众人眼睛一亮,是难掩的兴奋。
“娘|的,早就想大打一场了,憋屈死了。”冷衫双拳对击,大声说:“失去弑神,天烬必定军心动摇,到时候直接挥师北下,扫平天烬恶贼,为我们的爹娘报仇血恨。”
“对,到时候南月将军拦住云罗军,落恺将军守着幽州,白歌他……”
冷青没刹住,把白歌的名字说了出来,众人的情绪顿时有些糟糕,默默地走了会儿,冷青又恨恨地说:“君博奕那臭小子也没多大能耐,全靠这卫长风,卫长风也不过是会一些奇门遁甲奇技,我迟早要他们的命。”
“卫长风并不简单,你们可知卫长风的师傅、曼海大术师卫涟异是什么人?”南月摇头,神秘兮兮地看着众人。
“南月,你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能是什么人?不过是曼海皇族手中的一个玩偶罢了。”冷青一脸不悦。
南月也不理会他气冲冲的语气,转头看向南边的方向,乌瞳里闪过一抹兴奋的光,“天烬南边有一个幻尘宫,你们可听说过?”
“是,我有一回去办差,在和福茶馆听人议论过。幻尘宫很神秘,每隔五年会出现一次,每次出现,江湖上都会出现一些奇事,比如久不出现的前辈高人离奇地暴毙于街头,或者哪个门派遭遇血洗,死状离奇可怖。”
落恺说完,众人都停下脚步,愕然看向了南月。
“你的意思,卫涟异是幻尘宫的主人,他把幻尘宫传给卫长风?”君漠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