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杨轻声开口:“考古学。”
这才是全国普遍认同专业人数稀少的专业。
“嚯,”江羿绵发出了惊叹,“那确实少。”
机工院随便拉一个专业出去都是8个班以上,300人打底。一上公共大课,教室里乌泱泱全是人。
除了对方的专业,江羿绵其实主要想了解拍摄的事,“你和她们谈过没有,如果两个人同时出现以拍谁为主?”
黄杨早就和对面详细谈过了,“她们说另一个很厉害,一定能进决赛,不需要一直拍,预赛阶段主要拍考古专业这个女生。”
一定能进决赛这话可就大了,江羿绵一挑眉,“这么厉害?她又是什么专业?”
“这个专业人也不多,”黄杨眼睛盯着地面,手里扯着黑色卫衣的绳子,甩着玩儿,边玩儿边回答,“叫国画。”
还真是冷门凑一起,江羿绵服了。
他叮嘱黄杨,“那明天你就按她们说的来。”
“嗯。”
黄杨说完突然向前一步,踩到地上那片干枯的叶子。压力之下树叶破碎,发出“吱”的一声,他开心地呵呵笑。
“江羿绵,你看。”他踩着叶片的碎片,回头看江羿绵,难得有像个小孩一样摇头晃脑的时候。
江羿绵看着他,慢慢笑了,“我看到了。黄杨同学踩碎了一片树叶,真厉害。”
踩碎树叶并不是什么很值得骄傲的事情,可江羿绵此刻的神情,像在看捧回世界冠军奖杯的小朋友。所有的温柔和赞扬,所有的骄傲和关注,全部集中在这个人身上。
黄杨的无理取闹得到了夸奖,黄杨被这样的目光烫到。
“哦。”
黄杨不敢调皮了,转身往前走。
他还是会去踩落叶,脚边的每一片都踩碎,只是不再叫江羿绵看。虽然没叫人看,黄杨却有种直觉,背后的人肯定能看到,看到他脚下每一片被踩碎的叶子。
江羿绵也不说话了,只是跟着他,隔着几步远,能够看清他脚的落点。
他一直跟着他。
第二天七点钟,黄杨在闹钟声里准时苏醒,不是生物钟的点,他有点懵圈,关上闹铃之后又坐了一会儿。
这一阵醒了神,他感觉江羿绵那边没动静,就想吓江羿绵一下。于是他跪在自己枕头上,一把拉开两个床位中间的帘子。
江羿绵已经醒了,正单手拿着手机点屏幕。
床帘一被拉开,他就警觉地抬头,正好看到上面探了个脑袋准备吓他的黄杨。
他也不躲,把手机随手放到枕头旁边,就着这个姿势,抱胸,挑眉看黄杨。
仿佛在问:惊喜吗?我已经醒了。
吓人不成反被抓到,黄杨轻轻咬唇,手用力一把拉上帘子,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然后直接掀被子,下床洗漱去了。
江羿绵成功逗到人,愉快地笑了。
他也掀开被子下床,没去和黄杨挤洗漱台,直接去了厕所。他上完厕所再出来,黄杨已经洗完脸开始刷牙,拿着牙刷给他让位置。
江羿绵洗了手,摸到旁边台子上放的黑色洗面奶,顺便把脸也一起洗了。江羿绵洗得快,他这边脸洗完了,黄杨那边牙才刷了一半。
这就不得不挤一挤了。
江羿绵拿了自己的黑色牙刷开始刷牙,地方不大,一个人还好,两个人站这儿,吐泡沫的时候难免会和黄杨碰到。
虽然江羿绵已经很小心,但还是碰到了对方的短袖和胳膊。皮肤的温度互相交换,微凉和火热一触即分,江羿绵站远了一点。
第二次又是不小心碰到,这次接触的时间更久一点,江羿绵吐了两口泡沫。
这样两次过后,江羿绵像是上了瘾,皮肤和植物一样饥渴。他装作忘记了,偷偷站近一点,抬起胳膊悄悄贴上黄杨的,贴上之后又很快放下胳膊与之分开。他做这些的同时,默默观察黄杨的行为。
黄杨像是没注意到,没退开,也没叫江羿绵站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