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恼怒,可见萧靳眼神如刀,朱侧也没敢再说什么。
胡庸却依旧不甘心,“谢姑娘,我听说有些道士靠着测字就能找出隐藏的东西。你明明玄术高超,为何就不愿意出手帮忙?
万一找不到藏银,刑部和锦衣卫通通都要受罚,你忍心吗?”
谢澜斜斜靠着柱子,手里的羽毛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我既不属于刑部,也不是你们锦衣卫的人,凭什么要帮你们?
找不到银子,那只能说明你们锦衣卫的能力不够,受罚也是应该的。”
“你……”胡庸被噎得脸色青白,可对上萧靳冰冷的眼神,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谢澜懒得搭理他。
这胡庸的心思,她虽不能百分百洞悉,但也能大致猜到。瞧他那面相便知是个好色之徒,分明是在打她的主意。
即便她真的找到了藏银,胡庸也完全可以声称,他们锦衣卫得到消息,永昌侯贪墨的银两远不止她所找出的数目。
届时,给她扣上一顶永昌侯同党的帽子,便能顺理成章地将她带去锦衣卫诏狱审问。
一旦落入他这个锦衣卫指挥同知手里,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谢澜并非惧怕胡庸,只是她生性懒散惯了,不想应付这些麻烦事。
身为锦衣卫指挥使,陆顺自然知道胡庸是什么货色。他不知萧靳与谢澜是什么关系,若是时间允许,他也不想把谢澜拖下水。
可他抬头看了看天色,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没忍住道,“谢姑娘,若是可以,在下希望你能帮这个忙。
如果你愿意出手,本指挥使承诺,不管你能不能找到银子,整个锦衣卫上下都不会为难你。”
陆顺说完,还朝萧靳递了个眼色,示意他帮忙劝说一二。
萧靳的目光在谢澜脸上环绕了一圈,见她一脸兴趣缺缺的模样,眸光微微一闪,“若你能帮忙找出藏银,我会向皇上为你请赏。届时皇上赐下的东西,全部归你所有,刑部不得索要分文。如何?”
“此话当真?”谢澜双眼亮得惊人。
见她一副财迷的神情,萧靳眼里闪过一抹笑意,“当然是真的,我从不说谎。”
陆顺见谢澜朝自己望来,即刻心领神会,“倘若皇上有所赏赐,我们锦衣卫亦同意悉数归你,绝无异议。”
“早说啊,找东西这事我最拿手。”谢澜风也不扇了,仿佛生怕他们反悔似的,迫不及待地掏出三枚铜钱,立刻开始起卦。
陆顺嘴角抽了又抽,这谢姑娘变脸的速度还真快。
谢澜不知道这位陆指挥使的腹诽,要是知道,她肯定要冷嗤一声,变脸算什么,不要脸都行。
毕竟在她心里,赏赐可是等同于香火钱,她但凡犹豫一秒,都是对赏赐的不尊重。
萧靳转头望向谢澜,问道:“如何?你可有把握?”
谢澜微微挑眉,“大人何必谦虚,这点小事还用得着找我帮忙?抄家之事,锦衣卫最为熟悉不过。有他们在,什么银子找不出来?
退一万步讲,即便他们找不到,您堂堂刑部尚书,想要撬开永昌侯的嘴,还不是易如反掌?”
萧靳黑眸中闪过一丝不解,小师妹今日为何火气这般大?
一旁的杨峰看出他眼中的疑惑,嘴角抽了抽,清咳一声,在萧靳耳畔低声道:“大人,谢姑娘先前一直以为您是刑部郎中肖河。”
萧靳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他此前一直不明白小师妹为何要与自己合作查案,还说要助他升官发财,原来是误把他当成肖河那个草包了。
陆顺和胡庸他们离得稍远,没听到杨峰的话,谢澜离得近,倒是听到了。
看到萧靳的神情,谢澜莫名有些恼羞成怒,可偏偏又不能发火。毕竟这事与萧大人无关,是她自己误会了。
萧靳:“锦衣卫对抄家的流程确实熟悉,可他们也只是凡夫俗子,并非手眼通天的神只,不可能事无巨细皆能知晓。”
谢澜斜睨着他,“不是还有你们刑部吗?就算锦衣卫找不到银子,我就不信以你们刑部的手段,还撬不开永昌侯的嘴。”
萧靳脸上露出些许无奈之色,“刑部确实有不少审讯手段,但谁也无法确定要花费多长时间才能让永昌侯招供。
皇上已然下旨,务必今日将银子找出。如今午时已然过半,若再不抓紧时间,刑部和锦衣卫都得遭受惩处”。
谢澜不为所动,她来永昌侯府是吃瓜的,既然有锦衣卫和刑部在,查抄银子的事轮不着她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