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卿借口乏了,从群臣中脱身,回到府中却不见公仪戾的影子,一问,才知道他根本没有回来过。
“十二,你家主子去哪儿了?”
夜色已经很深了,文卿看向府外,神色有些不安,十二从屋檐上一跃而下,抱拳道:“回大人,王爷沿着长安道策马出京了,需要属下前去查探吗?”
文卿蹙了蹙眉:“不是让他回府等着吗?”
“王爷或许有自己的事……”
“能有什么事值得这时候出京?什么时辰了?也不和我说一声!”
十二噤声,将头埋得更低,暗自祈祷王爷早些回来,否则没人担得住文大人的脾气。
文卿席上喝了两盏,原本觉得没什么,毕竟酒量颇好,此刻却觉得有些头疼,一切都安排好了,可最重要的一环却出了差错。
“多派些人手,沿着长安道去找,把王爷给带回来,越快越好。”文卿冷声道,“跟他说一声,今日是他的生辰,我一直记着。”
话音未落,府外传来一阵轻快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声音越来越急,最终骏马嘶鸣一声,停在了相府红漆金环偏门边上。
公仪戾将缰绳交给马夫,一路跑进来,手里提着一袋油纸包裹好的桂花糕,风吹得久了,已经变冷发硬,但明早一蒸依然可口香甜。
“先生!”
他还是习惯这样叫,脱口就喊了出来。
“十二也在?出什么事了吗?”
十二目光有些哀怨地看着他,朝他行了一礼后飞快逃离了此地,并不想打听深宅大院里的皇家秘辛。
公仪戾看向文卿,看到他脸上愠怒却又委屈的神色,突然福至心灵,跑过去拢了拢他厚厚的貉领。
“先生……我给你带了桂花糕回来。”
他摘下面具,低头凑近文卿,沉声耳语,身上裹挟的热气有些强势地钻进文卿的领口。
文卿别了别脸,似乎有些生气,又想起今日是眼前人的生辰,兀自气闷了一会儿,又抬手抱住了公仪戾的后颈。
“去哪儿了?怎么不和我说?”
“去郊外透透气,宫里太闷了。”公仪戾蹭了蹭文卿的鼻尖,很粘人似的,语气像在撒娇。
“嗯……”
文卿没再计较这件事,紧了紧胳膊,示意他抱自己起来。
“先生,你身上好冷。”
“阿昭多抱抱就暖和了。”文卿应酬太久,实在是有些疲惫,靠在公仪戾肩上,长睫半垂着,身上没什么力气。
公仪戾一怔,一边脸热一边笑着,把人抱得更紧了,稳稳当当地往正房走,路过西厢时,发现文濯兰正坐在窗边,一边喝酒一边冲他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