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二贵找的自己呢?
自己牵扯的刘三点呢?
刘三点暗中诊治的沈淮呢?
苏芽悚然一惊:不好,这何止是一个局,这分明是某人手中的一盘棋!
她又被沈淮利用了!
找到刘三点从来就不是他的最终目的,他要报复和反击,又不想亲自站出来坐实众矢之的,于是便看着她陷进局中,吸引火力,借以拉出刘云背后的大官,目标是报赵庆的投毒之仇,也要报姻亲大官的围剿之恨。
睚眦必报,心机深沉,只看他一找到刘三点后就立刻对隐身周宅的孙婆下手,不留余地的作风,就应该早知道他没那么好相与!
苏芽顿时恨得牙痒痒,又有一丝羞恼,人家不过是像邱念云和曹青媛这样爱演戏,自己却真当成了一片善意。
她只能竭力提醒自己:以上只是揣测,还没有坐实证据,她不能凭着自己的推测就给沈淮定罪。
那边邱念云和曹青媛的机锋也在继续,二人已经从当日清风楼的事情,聊到了刘云的身上。
“青媛,你一向最受临清伯的疼爱,常与他出入军营,像男儿一样无拘束,也练就了不输男子的胆量,真是让人羡慕。”邱念云说道:“就说前几日理刑衙门办的那事儿吧,若是换了我,大概当场就吓傻了,哪里像你那样,能镇住那些衙役。”
曹青媛历来以此为傲,被夸到了心痒处,便不觉得邱念云是在扫面子了,她得意道:“这倒是,那理刑的刘云大约是得意忘形……”
她话说到一半,忽然住嘴。
邱念云却恍若未察,自然而然地接道:“是啊,前些日子,理刑、府衙并山阳县衙大牢滥抓人的事,我父亲大约还不知道,他才出门巡察多久,这里就少人约束了,真是让人头疼,也不知道是得了哪里的授意。”
苏芽在旁眨眨眼,咦,天还能这么聊的吗?这话让人怎么接?
就见曹青媛的眼珠子转来转去,咬起了嘴唇,道:“嗯……确实是少人约束的样子,姐姐的意思,是漕督忙不过来?要不我回去提醒一下我爹,毕竟他也是受命‘同理漕运’的。”
噫!
这是,这话也能说的吗?
还是漕督和漕总兵已经达成了某种一致,经由两个闺阁小姐在交接刘云的处理意见?
而且,刘云真的要成为弃子了?只是经了清风楼这么一件事情,堂堂驻漕刑部主事就这么轻易地被放弃了?
这几天发生了何事?
苏芽脑中顿时警铃大作,情况不妙,这是她一个小棋子儿能听的内容吗?可两个人这么交流,完全不避讳站在一边的她,这是互相做出了一副她是“自己人”的姿态呀!
知道的太多又没有大用的人,历来死得比较快——苏芽轻皱起眉头,这些人弄这么一出又一出的,究竟想要做什么?她能不能不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