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因真心,故不忍耽误。
这么想着,苏芽的目光又分外柔软几分。
沈淮心中警铃大作,本能地转换话题,“有件事情,必须让你知道。”
苏芽顿时紧张起来,他不会要吐露真心了吧?
“不急,我不知道也行,”她立刻拒绝道:“太晚了,你们赶紧走吧。”
沈淮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竟然拒绝得如此干脆?分明是个不辞辛苦、夜夜游荡听壁角的人。
不过这件事,宜早不宜迟,局势复杂,她又有所图谋,还是应该尽快知道的好。
沈淮向孙婆走了一步,又停步,刚准备将身上衣服解下,眼睛余光瞄到肩头殷殷血色,便又停手,四顾一圈,最终还是捡起地上的衣裳,放在床上,“先穿上。”
然后,他就把床帐又放下,将里头遮得严严实实的,一丝风都不漏。
苏芽一头雾水,但是衣裳总是比棉被好的,先穿再说。
沈淮便趁此时掀开孙婆头上的锦被。
孙婆睁开闭着的眼睛,冷冷地看着他,对即将到来的命运意外地淡定。
“你的真名。”沈淮低声道。
“要杀就杀,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做出这骨气有什么用?”沈淮忽然低声笑道:“若现下便死了,你还得穿着钗裙安葬。”
“呵,随你。”孙婆重又把眼睛闭上,果然似是什么都放的下。
油盐不进?
沈淮沉吟,“一半,或者全部,你自己选。”
男人,或者公公,说多少,你自己选。
一丝冷笑自孙婆嘴角泛起,他掀起眼皮,轻蔑地看着沈淮,“你觉得这是个筹码?小看爷了——我从不为自己的身份屈辱,也没谁有资格帮我屈辱。”
“你起开!”他道,“我自己跟苏芽说。”
沈淮深深地审视孙婆,孙婆冷冷地迎上,四道目光于无声中又战一回合。
沈淮突然伸手,竟把孙婆的穴道和腿上的捆绑都解了,又将他扶坐在椅子上,甚至还把他乱了的衣裳整了整。
孙婆被他捆得过紧,乍一松绑,腿还有些发麻,被这一番动作弄得发懵,不由地将眼睛眯起,防备道:“沈淮,你又想做什么?”
“人贵自重,不拘形制流俗,你不是我以为的那种人,先前是我小看你了,”沈淮很自然地说:“我改正。”
孙婆已到嘴边的咒骂瞬间吐不出去了。
“不过,”谁知道沈淮又补了一句:“刚才我说的话依旧算数——你若敢动她,我还是要将你剥光了示众。”
“……”孙婆深恨自己脑中书文少,当着苏芽的面,竟一时无词可骂——这厮做事究竟是个什么路数?
一时冷厉,一时宽松,随心所欲,狡诈奸猾,比狐狸还难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