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靳玉一眼,重重一清嗓子,目光滑向柔安,然后——呛了一下,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
他待平复呼吸,再度抬头,柔安已将帷帽重新戴回头上,那让他心惊的容貌已藏在重帷之后。
男子立刻捡回了信心,小声清一清喉咙,又蓄力大声吼开: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
都没点新鲜套路吗?
呛咳之后的嘶哑也让劫匪的气势大打折扣。
比起劫道的,更像唱戏的。
柔安看了靳玉一眼,靳玉略抬一抬下巴。
她很熟悉这个表达了:武力不值一提,练手去吧。
一路上,两人没少遇见惩恶扬善、替天行道的机会,靳玉一向不争这风头,都给她作陪练了。时至今日,她处理起来也驾轻就熟了。
柔安袅袅起身,看了蒙面男子一眼。
男子被那目光隔着帽帷照到,不知为何猛地红了脸。
柔安略侧身,目光绕过他,仔细打量了一番他的坐骑,悠然开口:
“打劫?”
男子听到她温柔清美的声音,脸更烧了,“没…没错!”
“那马是你劫来的?”
“不…不是,我买的,怎么?”
男子才说完,脸上划过一丝懊恼——怎能说是买的,掉价,就该应了是抢的才对。
“用劫来的银子买的?”
“不是……是!不对!什么劫来的,那是拜服本大王的英姿,贡上来的!你…你怎么这么多废话,管我哪来的银子…你…你把银子都交出来就是!”
柔安不语,看了这个结巴的劫匪片刻,直看得他快要冒烟,趁他不备,倏地抽出佩剑。
不料,靳玉突然出声。
“慢!”
蓄势待发的柔安和察觉不对的大汉一同转向他。
靳玉看那满头雾水的“大王”,目光平静,却被柔安看出一分嫌弃。
“没人告诉你,劫道别用自己的马?你的马可值得上这一月过路的全部财货了吧,熊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