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叶又道:“可是奴婢瞧着,真正行善之人,分明是小姐您。好好的善名让给薛媚,您甘心吗?”
“真正行善之人,不求名,不求利。”
荷叶嘟囔:“那求什么?”
南宝衣想了想,认真答道:“问心无愧。”
她回答完,就帮着府里的婆子丫鬟施粥布善。
沿街酒楼。
萧弈盘膝坐在窗畔,看着那个小姑娘。
她在脑袋上包了一块碎花小头巾,叽叽喳喳地和灾民们说话,和妇人讨论好看的衣裙样式,和老人讨论哪些菜松软不伤牙口,和孩童讨论哪家的冰糖葫芦最好吃……
她笑容乖甜,眼睛里洒满了细碎星辰,亮的惊人。
他看着,薄唇弯起。
赈灾娘子算什么,南娇娇,她就是个小太阳啊!
他心绪宁静,提笔舔墨,淡然落笔。
对面,姜岁寒不耐烦地跷着二郎腿。
本来他们在府里处理军务,萧弈却非得跟过来盯着南小五,仿佛一刻也不能让她离开视线!
为了不耽误正事,还把亟待处理的文书册子也一并搬了过来。
大老远的搬来搬去,也不嫌累!
萧家哥哥瞧着是头血性极重的狼,可是一旦碰上南小五,那就是驯服后的狗,比谁都要粘人!
跟着这样的东家,前途堪忧啊!
暮色将晚。
解决了城西雪灾之事,南宝衣心满意足地乘马车回府。
萧弈的马车,以保护的姿态,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南宝珠趴在车窗边,好奇地注视长街夜市。
夜市的摊子都摆了出来,各种小吃看得她眼花缭乱垂涎三尺。
看得起劲儿时,她忽然指着街头,笑道:“娇娇你看,这年头真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人都有,那个汉子,居然蹲在街边售卖镜子,还是一面破碎的镜子!”
南宝衣好奇望去。
是个穿着破旧细铠的男人,铠甲缝隙里,陈年血渍早已泛黑。
他看起来年近四十,容颜深邃俊朗,眸子里尽是沧桑。
南宝衣对他起了兴致,叫马车在路边停了。
隔着轻纱窗帘,她听见有人问价。
许是抱着奇货可居的心态,那大腹便便的商人道:“我给你五两黄金,你把这半面镜子卖给我。”
男人面无表情:“千金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