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胭笑靥如花。
排队的难民之中,几个中年男人远远对视,暗暗点头。
其中一人敲了敲手里的铜碗,摇头晃脑地唱道:
“邪崇女,居锦城,穿宝衣;邪崇女,饮鲜血,吃幼婴;邪崇女,天降灾,赤千里……”
随着他哼唱,其他人对前后左右道:“这首童谣,我曾在家乡听过!”
“我也听过,总觉得像是在暗示什么。”
“说起来,那位南家五姑娘,名字里就有‘宝衣’二字呢。”
“难道她就童谣里的是妖女?是她引起的大旱?”
也有老幼妇孺,不肯相信。
“南五姑娘可心善了,我们家没有男丁,都是靠着她悄悄周济清水和米粥,才能活到现在。”
“我们家也是……”
“砰”的一声响,忽然有人恶狠狠砸碎瓷碗。
“南家出了个妖女,竟还好意思在这里假惺惺地施粥布善!说不定只有烧死她,才能天降甘霖!我要求烧死妖女,为民除害!”
队伍里的那几个男人,纷纷振臂高呼:
“烧死妖女,为民除害!”
他们说的煞有其事。
原本怀疑的声音,被彻底压了下去。
一些本就性格暴戾的难民,很快被煽动。
那首童谣在锦官城以外传唱甚广,他们或多或少都曾听过,也觉得南宝衣和童谣里的邪崇女相当吻合。
精致娇美的容颜,成了妖女的象征。
施粥布善的举动,像是故意笼络人心。
自打旱灾发生以来,他们连日所遭受的委屈和悲愤,亟需一个发泄口,他们甚至根本不在意事实真相究竟如何。
他们群情激愤,跟着砸碎饭碗,振臂高呼:
“烧死妖女,为民除害!”
“烧死妖女,为民除害!”
呼声经久不绝,连绵成片,震撼人心!
南宝衣手里还端着馒头。
她怔怔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像是心有所感般,下意识抬头望向远处楼阁。
花窗后面,南胭微笑着朝她颔首,遥遥敬酒。
南宝衣了然。
在都安堰时,南胭和夏明慧没能杀她,她就料定这两人还有后招。
没想到,竟然是如此阴毒的后招。
难民化作暴民,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
好好的施粥摊位被挤垮,处处都是打砸抢的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