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帕很干净,比她带着血污的衣袖管用多了。
她瞪一眼顾崇山,“还有手帕吗?”
顾崇山神色怔愣。
良久,他忽然轻笑。
原来,这南家的小丫头,只是在赌气。
南宝衣依旧很凶,“你笑什么?!”
顾崇山笑容更盛,忍不住虚握着拳头挡住唇瓣。
在藏蓝织金官袍和笼火的映衬下,当真是唇红齿白,面如冠玉。
南宝衣越发恼怒。
她刚杀了姜焕,只觉得自己充满了勇气,被顾崇山这般笑,简直是不把她的面子放在眼里!
匕首闪烁着寒芒,指向顾崇山的脖颈,“你再笑——”
顾崇山握住她的手。
他眉目认真,“南家丫头,你打算以这副血淋淋的模样,回到承乐殿?”
南宝衣迟疑。
这般回去,岂不是明晃晃告诉姜贵妃,是她杀了姜焕?
顾崇山松开手,“去我寝屋梳洗更衣,我命小太监跑一趟织衣局,替你寻一套相同的宫装。”
他眼中没有恶意。
南宝衣沉吟片刻,同意了。
待到梳洗干净,她踏出门槛。
夜空落着细雪,顾崇山负手立在屋檐下,背影有些寂寥。
囚笼还在大院里,姜焕的尸体倒在血泊之中,已经覆上一层细雪。
她道:“姜焕之死——”
“查不到你头上。”
南宝衣抿了抿小嘴,迟疑道:“九千岁,当真是成王派系的人?”
成王就是姜贵妃之子,楚怀美。
因为姜贵妃的缘故,整个姜家都是站在成王背后的。
顾崇山今夜借着她的手弄死姜焕,令她怀疑他对姜家的忠心。
顾崇山始终是不以为然的姿态。
他注视着西厂大门方向,转移了话题:“外面似乎有人在等你。”
南宝衣跟着望去。
乌漆木门阻隔了她的视线。
她不再迟疑,抬步踏进细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