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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还满心爱怜,柔肠百结的王醴:……
好罢,如此精气神饱满,目神如飞的才是山中燕雀呐。
这时,孟老爷进来,如孟约所预料的那样,流言对她的伤害十分有限,但对宠爱掌珠到骨子里的孟老爷来说,这比什么都更难受。看到孟老爷这样,孟约有很深的负疚感,即使这一切原本是“孟约”的,但一切的变化都是从她开始的,所以这都是她的责任。
“爹。”孟约纵有千言万语,看孟老爷半驼着背,也不知从哪里宽慰起。
孟老爷却反来宽慰孟约:“无事啊,年年不担心,万事自有为父。那无知妇人,已叫为父说得哑口无言,过路行人也都知道那女人背后有人着意污蔑,自只会去想谁那般恶毒,断不会指摘年年。”
孟约听罢,眼泪都要掉下来好么,明明被打击得厉害,却还一个劲宽慰她。其实她并不要紧呀,要紧的反倒是孟老爷:“爹,我不惧流言,也不会因流言自伤,倒是爹,也不要为此伤怀。爹也不要总当我只是小姑娘,什么事都需要爹在前边挡着,污蔑我的,我自会怼回去。”
至于怎么怼……
穿越者有妙计!
第八十三章 世上光阴不饶人
问:要阻止一条话题的最佳方式是什么?
答:没有比另一条更热话题更好的。
至于澄清事实,那是更热话题出来后的事,待众人都不热议,热度又还在时,再加以澄清。至于失德退亲这样的消息,孟约觉得,越澄清,反倒会越说不清。
孟约在擦干净头上的鸡蛋时,就隐约有个想法,她不能让自己处于被动,如果一直被动下去,会产生什么样的连锁反应,谁也说不准。她不能只寄望于孟老爷的保护,更不能只躲在后边,让王醴在前面神档杀神,佛挡杀佛。
她是穿越者,好歹该树立起穿越者的尊严来。至于什么是穿越者的尊严?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让年近半百的老父亲,为她这个换了芯的熊闺女遭罪。
王醴一路将父女俩送回孟园,与孟老爷相谈片刻后,便仍要去当差。临起身时,王醴发觉孟老爷有些不对劲,一会满头大汗,一会仿佛又在抖:“孟伯父,你可是哪里不适?”
孟老爷本想等王醴离开再命人去请大夫,没想到被王醴看出来:“略有些不适,你自去当差,我这便命人去请大夫。”
“我顺道为孟伯父请大夫罢。”山中燕雀的亲爹,岂有不卖好的道理,再说,也是捎带手的事。
孟老爷倒也不矫情,点头便应下,他也委实是很不舒适,这才没多与王醴掰扯。王醴前脚一走,孟老爷后脚就扶着桌子捂着肚子,整个人显得无比痛苦,身上的滴汗如流,一阵冷一阵热,冷时冒冷汗,热时却反没汗。
孟老爷到底非三五岁孩童,自然知道,他现在这症状很是凶险。此刻,说句不好听的,孟老爷感觉到了人生岁月的流逝,这是他从未感受到过的,始知世上光阴果不会饶过谁。
孟约洗漱罢再出来,大夫正在为孟老爷切脉,原本只是风寒,且已经好转,这下却成了伤寒。孟约惯知孟老爷心思重,却现在才知道,孟老爷心思重成什么样:“爹,你好好养着,外间蜚短流长,我会自己去收拾了它。”
对此,孟老爷只是点头,若是以往,孟老爷必然要说“凡事自有为父”,然此刻,孟老爷感觉到了时间从自己身上带走了什么,便只含笑道:“好,为父知道,年年已长大,能自己独当风雨啦。”
即使孟约不是真的只有十几岁,听到孟老爷的肯定与鼓励,也觉得很开心:“那你要乖乖听大夫的话,不让操劳就不操劳,让睡好就睡好,让吃什么就吃什么,不许嫌药苦,不许管外边发生什么。”
“好。”雏鸟终要自己飞,作为长辈,孟老爷既有不舍,又满怀欣慰。
盯着孟老爷吃完药,又看着他药效上来开始犯困,孟约请大夫今日夜间再来看诊一次,便自回画室去。满室一架架价值不菲,千百年后难得一见的上好宣纸,孟约的心猛地就稳下来。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担负着孟老爷的荣辱生死,人道负重行远,便是如此。
“同为穿越者,太祖啊,那我就扯你的虎皮做大旗啦。”向着不知是否已回到现代的穿越太祖喃喃一句,孟约铺开纸,她要画一个穿越太祖重生为女儿身的故事。
感谢这个大明,感谢穿越者太祖,写皇室宗亲同人的不知凡几,哪位陛下都曾被安过无数故事。
诚然,无德,不算什么大过失,且根本就不是她的过失。但世间风言风语,多是以讹传讹,传来传去,个个如同身临现场,人人横加以戏说,到最后便真是流言滔滔,管也管不住。
故事大致画出几稿来,孟约便拿去给吕撷英看,这个办法只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话题性够不够。重生,性转,光这俩大明没有出现过的题材,就够让人津津乐道,何况那是太祖呢。
关于太祖的小说话本,有一本是一本,但凡质量好点都会引来无数追捧者。吕撷英乍一看,还挺乐呵,道是孟约终于要朝太祖下手了,再一看浅笑盈盈的脸完全炸裂:“我的老天爷啊,你怎么什么都想得出来。”
卢昆阆:“什么,我看一眼。”
然后夫妇俩就捧着绘本看起来,待看过,夫妇俩齐齐看着孟约合不拢嘴,既是笑,也是惊,更是诧异。
孟约:“怎么样,先生,会不会叫京城纸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