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同殿前司结下死仇,势同水火,而其中的也有君王的手笔。
这是官家人乐得见到的局势,人人都是身不由己的棋子。
沈寒山总说她不懂,说她愚钝。
其实苏芷什么都懂,她只是不想承认官家确实有冷血无情的一面罢了。
今夜,苏芷的心情不大好。
她下值回府,难得酗酒一回。
腊月寒冬,苏母早早便捧着手炉待屋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苏芷的夜食,还是一贯费心操办的。
母亲心粗,都不如名忠仆体恤主人家,知苏芷踏入门槛的当口,便跑到厨房里,差遣婢子熬汤温饭了。
苏芷不想吃太多膳食,她只点了一道碎雪鲈鱼脍以及一壶松醪酒,坐院中遮风小亭里独酌。
也不知下肚了几杯酒,苏芷见月亮都成了两个。
待她抬眸,瞥见远远走来的沈寒山时,不由自主蹙眉,不耐地道:“一个就够烦人了,偏生还来了俩!”
此言一出,沈寒山回过味来。
小姑娘背着他馋酒,竟是吃醉了么?有趣。
作者有话说:
第十二章
夜色沉沉,月白风清。
许是又要落雪,晚风绵绵,甚是温和,没半点凉意。
这样的天儿,倒不必忙着给苏芷添衣,横竖不会感染风寒。
沈寒山前脚刚被门房引入内院,一贯后脚便追过来,给他提灯照路:“沈廷尉,当心足下。”
闻言,沈寒山顿了顿。他撩起衣袖,气定神闲接过一贯手里的灯杆,道:“劳烦你去端一顶燃炭茶炉,再替我称一两贡焙雀舌来。”
一贯回过味,善解人意地问:“沈廷尉是要想让小娘子用茶水解酒么?”
“唔……去吧。”许是腼腆,沈寒山没有回答问题,只浅浅一笑。
一贯感慨,沈家郎君的柔情总是这般含蓄内敛,可惜小娘子没开红鸾心窍,竟察觉不出一丝一毫情谊!
他哪里敢耽搁主人家的姻缘,沈寒山一吩咐,一贯立马着手去办。
一贯年纪虽不算大,但也是服侍苏家十余年的老人儿,主家吩咐三成的事,他必要悉心操办成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