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的生活,即便是把当初的仇恨报了,也不会有欣喜。等待着人的永远是看不见头儿的未来。
晴虹是有些不明白的,忍不住开口问道:“娘娘,其实就算咱们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是杨贵嫔害的公主病了,可要处罚她,还不是轻而易举?奴婢想不通为何要拖着这么久呢?”
赵臻姝道:“这事儿过去太久了,只凭借槐水一人之言,本宫就处罚了杨贵嫔,难以服众。”
因此她选择了忍耐。
人们总觉得忍耐是耻辱、是不可原谅的退让。
实则不然,若不能一招毙命,做再多也无用。
坐在皇后的这个位置上,赵臻姝不仅要一招毙命,更要做得有理有据,让人拿不出错来。
“晴虹,你可知道这世界上,最能够扭曲一个人灵魂的东西是什么吗?”
晴虹摇摇头,她想不出来,她觉着只要自己好好伺候娘娘没有什么东西能顾害了她。
赵臻姝笑了笑,心道——权力。
权力会让一个人渐渐迷失自我,身处高位,所说的一句话便能轻易要了别人的性命,人命比起路边的野花野草来说,没什么区别。
倘若今日李景琏不高兴,看着御前的内侍发个脾气,明日这内侍就再也看不到了。
因此,她岂能因着自己的喜怒就去惩罚宫妃。
若是被权力迷惑,养成横行无忌的性子,便是取死之道。
那样一个肆意妄为的皇后实在不是赵臻姝心中想要的模样。身处权力的巅峰,她只希望自己能够被心中一直坚守的信念所束缚——做好一个皇后,仅此而已。
可说起来简单,做起来便格外困难。即便她自己这般想法,有时候不也是在算计别人吗?
赵臻姝露出一抹苦笑,入宫几年,人心复杂多变她亦有所领教。
“也不知飞鸢如今怎么样了。”赵臻姝感叹道。
“飞鸢这丫头说着给奴婢写信,可到了如今也没来写一封。”晴虹不知赵臻姝何意,只能接着说道。
赵臻姝默默想着:外面的世界那么旷阔,让飞鸢替她好好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