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的某天夜里,明石大概就是这样站在这里吧。随后,可能就是从这儿将身体抛向冰冷而黑暗的地面。芹泽情不自禁地对着窗外双手合十。
只是想向明石赔礼道歉,一心一意乞求他的宽恕。
突然觉得鼻子里头酸酸地直发麻。他咬着嘴唇,闭上眼睛,热泪盈眶。眼泪扑簌扑簌地流了出来,宛如眼睛里什么地方决了口似地,泪水顺着脸颊落了下去。芹泽就这么合着掌,不想要擦掉它。就站在身后的那个男子的存在,此刻也似乎从意识中消失了,声音色彩一切都消失了,时间完全静止不动了……
“要走了吧。”
男子将手搭在芹泽肩头上,那只大手暖乎乎的,将芹泽拉回到现实中。回过头一看,那男子也哭了,微黑的脸上那突出的大眼睛红通通的。
“谢谢,让我进这房间来太好了。”芹泽衷心地道了谢。
走出房间后两人一直沉默不语。芹泽陪着男子一同走到了电梯间,再一次表达谢意,边等着电梯到来,边使劲儿握着手。遇见这男人太好了。他觉得即使仅仅如此也不虚纽约之行了。来纽约还能见到唯一能与自己分享相同思念的人,一想到这就觉得跟这男子难舍难分了。
“对了,回日本能请您捎句话给丝吗?”男子又恢复了那微微的笑容问道。
“咦?”芹泽听不懂是什么意思,又再问了一下。
“给明石夫人呗。”
“您曾经见过明石夫人吗?”
芹泽凭直觉知道,男子说的并非庆子。
“嗯,在明石的房间里只见过丝一次,可能是碰巧有什么事从日本来的吧。非常漂亮的夫人。只跟她谈了一小会儿,可只有跟丝在一块儿时,明石才显得非常幸福的样子。明石非常爱夫人呢。”
“是夫人自己说叫丝吗?”
本想问他是什么样的女人,可转念一想不可公开这么问,便欲言又止了。
“嗯,是明石这么叫的呗。丝的英语比明石棒多了,听我这么一说,明石高兴地笑啦。当时的笑脸,如今还时时浮现在眼前呢。”
这时,电梯到了。
“您回日本请转告丝,哪儿都没那封信。上回她特地打来电话,好像说在找一封明石的信。说可能是信,也说不定是装在信封里的软盘,可哪儿都找不到啊。”
“明石夫人这么说了吗?”
“嗯,说起来,银行的人似乎也问过类似那样的话呢。连门僮或负责整理房间、负责打扫的人他们都好像挨个儿问了个遍。大概在找遗书或什么的吧。”
实在不明白那男子的话。听起来像是无论叫丝的女人还是康和银行的人,都似乎不由分说地认为明石应该留下了什么信。
“银行,就是指康和银行的人吗?”为了慎重起见,芹泽又确认了一下。
“名字不很清楚,就是明石工作的银行。”
“遗书,警察应该仔细找过,并且已经公开表明哪儿都找不到了吧?”
“那倒是啊。明石跳楼后,房间里的遗物就全部仔细查过啦。唉呀,我还没走,其它楼层也要检查呢。”
男子好像担心不知不觉耽误时间了。
“让您耽误工夫对不起了。不过,能听到许多话太好了,非常感谢。”
很想再打听一点关于自称叫丝的女人的情况,却无法再挽留那个惦记着时间,匆忙搭上了电梯的男子。
“我也是,能谈谈明石好高兴。那么再见了。”
电梯门关上了,那男子从视线中消失。直到这时候,芹泽才意识到忘了问他的名字了。 。。
第四章 策划 第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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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东京,刚到久违的公司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