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它用来杀死桑榆,而桑榆最后又反过来捅进它眼睛的刀。那把刀上各种各样的液体已经被洗干净,刀身光洁明亮,折射着一圈小小的光晕。
桑榆没看那刀,只是抬头,便再一次和那张青白死寂的脸对上。它倒吊在天花板上,一张脸垂下来,瞪得圆滚的眼睛死死盯着桑榆,像是猎人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猎物。
“你害怕了吧?”
“你害怕了吧?”
它一遍一遍地问,声音从平静到嘶哑,含着桀桀地笑声,毛骨悚然地在狭小的空间中回荡着。
“没关系,你活一次,我杀一次。”它幽幽说,“你永远都跑不掉,我会杀了你,我会杀死你们所有人。”
桑榆直勾勾盯着它,慢慢道:“不可能。”
它青白色的脸一僵,扯出的弧度怪异的笑容凝固住,桑榆抬手,面无表情地一拳揍到它的脸上。
这是一个很冒险的动作,但桑榆手边并没有趁手的工具可以让她再次开路,所以她只好牺牲一下自己的手,顶着有可能被嚼碎磨烂的风险揍了过去,风驰电掣!
触碰到它的脸的一瞬间,桑榆感受到一阵翻涌的酸麻和疼痛感,她的手像砸碎了饼干酥,手感过分怪异轻盈——还是冷藏在冰箱里的饼干酥。
她抽回手,立即开门向外跑去!
它这次没有惨叫了,像被惹恼,几乎是在瞬间便又出现在了桑榆眼前,手里拿着那把水果刀,冷森森的:“你还是再死一次吧……如果还是死着比较乖……”
桑榆想躲,但奈何让她躲的空间太少,最后那把水果刀深深没入她的肩膀!由于已经死过一次,桑榆的疼痛敏感下降了不少,被捅了一刀也只是没忍住喉咙里倾泻的细微声音,随后她一缓,又继续往玄关处跑。
血液淋淋沥沥滚滚向下,桑榆眼前开始发花,但她抓住门把手,再次拧动——
依旧卡得很紧。
她靠着门呼吸着,已经放弃挣扎开始思考再死一次要怎么跑了——
就在这时,走廊传来由远及近的推车滚轮和轻缓的脚步声。那声音太亲切,桑榆几乎是在瞬间就抬起了头。
它也意识到了什么,急躁地去薅桑榆的头发,想要将其砸在墙上什么或者什么比较尖锐的地方上,先弄死了事!
但来了人,桑榆的求生欲便在瞬间达到顶峰,她双手护住自己的脑袋,墙壁与手臂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动作越来越大,声音也越来越清晰,最后变成一声清脆的咔嚓声!
桑榆咬牙忍着,期间试图反扑,但它已经厌倦了猫抓老鼠的游戏,直接放开了桑榆的头发,去掐她的脖子!
它的力气太大,桑榆抵抗不了,她的脖颈被攥住,被像提沙袋一样提起来,眼前阵阵发黑。
她的意识终止于门被打开,服务员尖利的声音传来:“警察已经来了,劝你快点放手……”
桑榆再度陷入了昏迷。
不过这次倒是没有死。她伤得有些重,脑袋昏昏沉沉,眼前放灯片似的闪过许多画面。
在那些朦胧的光景之中,她看见绵延的远山,山间云雾缭绕,视线不断拉近,最终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背景。
她轻声唤道:“年年,我的年年,知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