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扯起裤腿,露出自己的假肢:“那我就该被如此对待吗?”
近乎是瞬间,舒文脸上的情绪被击碎,望着季澜的腿,薄唇颤动着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
季澜在众人惊诧,错愕的视线中一步步的朝着舒文走去:“你到底是谁的人?老太太的?季宏义的?还是季明宗的?还是说你三方通吃?”
“表面上看着对老太太忠心耿耿,实际上没少收季宏义的好处,更没少对季明宗通风报信。”
“你不是爱跟季明宗通风报信吗?怎么我被老太太活埋那日你没说呢?舒文,你的那点心思,昭然若揭,如今季家散成这样,你却没受到半分伤害,是不是以为没人发现这一切?”
“不是没人发现,是大家都觉得你不配让他们动手,既然有人睁一只眼闭着眼放你一马,你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夹起尾巴躲起来,不再出现在我们跟前,而不是像今日一样耀武扬威的到我跟前来教我做事。”
“谁给你的权利?你又算哪根葱?哪根蒜?”
季澜将舒文逼的节节败退,冷面肃杀的模样让舒文莫名觉得眼前人跟三爷相像。
身影重合的瞬间,她觉得眼前人早已不是眼前人。
她早该猜到,季明宗的教出来的人,怎么会是个软柿子?
他给她宠爱,赋予她权利,将她托举到现如今的高度。
砰…………
沙发一角,她猛地跌坐下去。
季澜居高临下望着她,语气冷沉:“这么有慈悲之心,你该替她承受这一切啊!”
“保安!”她喊来人,指着舒文怒声呵斥:“将她丢出去。”
舒文极力挣扎着被拖出去。
刚被人丢到门口,原以为这件事情就此终结了,没想到,季澜不知道从哪里卸了个扫把棍出来,拎着对她一顿乱抽。
刹那间,路过的人纷纷停住脚步。
更有胜者,表面劝架实则帮腔的摁住舒文。
澜影风气一直不错,一致对外同仇敌忾!
这场闹剧结束,季澜让人将舒文丢进保姆车,朝着季家庄园去。
原先繁华的山顶庄园,而今破败又萧条。
那个被人尊称为舒管家的人在家族的没落中成了一个守宅子的人。
季澜跨步进去,面容苍老的老太太歪斜着靠在沙发上,往日里的暖冬宅子此时连取暖都成了奢侈。
季澜想起季柔柔的那句话:老太太过得如何,全凭季明宗良心。
“你到底是命硬!”
季澜逆光而站,未有只言片语老太太先一步将她认了出来。
“托您的福!”
“怪我,没找对人,”她从不忏悔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
痛恨的是自己没有找到对的人去杀她。
“只能说明老太太混了一辈子也就这样而已,”季澜冷笑了声,踩着靴子朝着她走近,抬眸环视这栋庄园。
“你说多可笑,曾经你引以为傲,让人趋之若鹜的宅子如今空荡破落成这样。”
“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
如今的空堂陋室,就是当年高官显贵们摆着满床笏板的华屋大宅。如今的枯树衰草,就是当年高官显贵们喝酒享乐的歌舞场地。
季澜视线从雕龙画凤的屋梁上收回落到老太太身上:“你可曾想到你谋略算尽,却落得个物是人非、浮生若梦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