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覆雪冷冷地看着秦屿垂头苦笑,然后抽回了自己的手,转过身去,“不是有消息说狼王不是王族的人吗?以前怎么有机会吃到宫廷厨娘做的饭菜?”
秦屿脸色骤变,好在姜覆雪似乎是给足机会让他想借口,背对他也看不见他脸上此刻的错愕。
过了许久,姜覆雪才听到秦屿游刃有余的声音自背后传来:“那将军没听说过狼王是先巫神的徒弟?”
姜覆雪转回头看了眼秦屿,随后勾唇笑了笑,“啊,抱歉,把这茬给忘了。”
正当秦屿松了口气走出巷子,打算继续带姜覆雪前往膳房时,他又听见姜覆雪森冷的声音传来。
“你和狼王是什么关系?”
秦屿这下却是从善如流般的回道:“以前是主子和仆人的关系,现在是仇人的关系。”
姜覆雪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跟上秦屿的脚步,在他身后又问道:“现在不是主仆关系了?”
秦屿轻笑一声,带着姜覆雪绕过一座宫殿继续往前走着,“将军,你是在关心我,还是在试探我?”
姜覆雪也笑了笑,抬手拍了拍秦屿的肩膀,“随口一问而已,别多想。”
秦屿正想点头,又听见姜覆雪补充了一句,“你不值得我关心,我只关心跟着你我能不能活着走出去罢了。”
“您放心,如果我还在替狼王做事,那我没必要救您一道离开不是吗?”秦屿转过头对上姜覆雪的视线,随后二人各怀鬼胎般的相视一笑。
“那谁知道呢。”
竖日王城内下起了大雪,姜覆雪和秦屿按计划藏在运菜车离开了王宫。
等进了王城里,秦屿为了以防异变,让姜覆雪在酒馆等着自己,随后他便跟着那几个送菜的人回了家,将其全都杀害。
等秦屿找到酒馆去的时候,发现姜覆雪正一个人拿着狱卒的钱点了一瓶酒和一盘牛肉,边吃边听隔壁桌的人唠嗑,看这样子,他倒是不像逃犯,更像来游玩的。
秦屿走到姜覆雪面前,看着那盘牛肉都快给姜覆雪吃完了,神色有些复杂,他坐在姜覆雪对面,又朝老板点了一份和姜覆雪一模一样的酒菜,随后他看向姜覆雪,犹豫道:“……你不逃吗?”
姜覆雪头都懒得抬一下,“我不认路。”
秦屿被他这话噎到了,只得干笑两声:“……哈哈,也是。”
姜覆雪吃完自己那盘牛肉后,把只喝了两口的酒重新盖好,别在腰间,等秦屿的牛肉上来了,他又毫不客气的把筷子伸进秦屿点的菜里去了。
秦屿倒是不介意,自己只吃了两口,就把盘子推到姜覆雪面前让他吃。
等饿了几天的姜覆雪终于吃饱喝足后,两人才结了钱离开酒楼,秦屿付账时姜覆雪瞥了眼,发现不是昨天那狱卒的钱袋,而且这钱袋上还有血迹,也不知道这小子又去哪里抢的钱。
“今天能出城吗?”
秦屿抬头看了眼天色,点了点头:“能出城,我去买点干粮路上吃,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姜覆雪没有回应,但秦屿已经跑走了,姜覆雪头上戴着斗笠,别人就看不清他长什么样,毕竟这王城里的中原人,实在是找不出除他以外的第二个了,姜覆雪不想惹人注意,打算把这斗笠焊死在头上。
正当姜覆雪一边等秦屿回来,一边观察王城城内时,远处的城门大开,一支军队从城外跑了进来,把主干道上的百姓推开,清出了一条路来,姜覆雪也被赶到一旁去了,他抬头望去,看见城门处,一只体型巨大的黑狼正驮着一个带着狼头面具的男人,正往清出来的道路上走着,狼王身后是塔西塔王帐的军队。
“王回来了。”
姜覆雪听见周围有人这么喊着,狼王他可再熟悉不过了。
狼王每骑着狼往前走一步,两边的百姓就纷纷跪下磕头,在离姜覆雪不远时,黑狼突然停了下来,转头往姜覆雪的方向看去。
姜覆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按着脑袋跪下来了,黑狼又往这边看了两眼,似乎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奇怪之处,才继续往前走着。
等军队走进王城后,姜覆雪才推开压着他的那只手站起身,秦屿也跟着站了起来,把干粮递给姜覆雪,叹了口气道:“将军,这是塔西塔的王城,不是大燕的沽荆,您别给我惹乱子,我们今日还是能顺利出城的。”
姜覆雪没理会他,掀开手里的干粮看了看,皱着眉问:“你没下毒吧?”
秦屿哭笑不得,“我也要吃的,我当然不会下毒。”
姜覆雪点了点头,把干粮包好后,两人就往城门走去。
“得赶快出城了,狼王回来就是为了提审你,很快就会发现牢房里那两具尸体,王城不能久留。”
姜覆雪赞同秦屿的说法,这次两人是混在商队里顺利出了城,在秦屿又打算杀人灭口时,姜覆雪把他拦下来了。
秦屿面色不善:“将军,留着他们可能会暴露我们的行踪。”
姜覆雪嗤笑一声,“我们上货车都是偷摸上的,他们都不知道,上哪暴露行踪去?”
两人僵持不下,最后秦屿实在是拗不过姜覆雪,那商队也走远了,只好跟姜覆雪妥协了。
大雪没再停过,虽然寒冷但却能遮盖姜覆雪和秦屿的踪迹,两人在荒野游荡了两天,要不是秦屿坚持自己没走错路,姜覆雪真想自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