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饶是见多识广如陆时序,都被宋心诺话里透露的诸多秘密震了三震。
宋杳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怎么感觉,宋心诺对她会死……有心理准备?”
宋心诺是怎么判断的?
真的是她自己寻死,还是她料准了有人要害她?
宋子潜恍惚地盯着已经漆黑下来的电视屏幕,“这个视频,是她什么时候录的?又是在哪儿录的?”
宋杳头顶的问号又多了两个。
对啊,视频是什么时候录的,又是在哪儿录的?
不是说,宋心诺死去的当天,中午还在找宋子潜的麻烦?
她录视频这大彻大悟的模样,不像是会继续跟宋子潜做无谓争执的明悟。
再者,视频暴露的背景虽不多,但也明显不是宋心诺在宋家的那个奢华至极的公主房。
宋杳盯着天花板眨了两下眼睛,默默掏手机。
摇人帮她查事情。
陆时序忽然开口,“如果是用药害人,尸检查得出来。”
姐弟两人,一个抬头一个扭头,两双相似的圆眼,里头蓄着如出一辙的惊恐。
他们都是聪明人,一下就听出来了,陆时序的言下之意。
——尸检查得出来,而有权决定是否尸检的,只有宋展鹏一个,如果是他……他可以用最方便简单的手段,反正宋心诺死后如何,全由他这个好爸爸说了算。
宋杳的脸色很难看,“可是,宋心诺再怎么说,也是宋展鹏养了二十年的孩子……”
陆时序缓缓摇头,眼底的暗色很深,“他要是有一点在意宋心诺,宋心诺都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同样的伎俩,他见过。
一个没有心,或者说,一个心里全是利益得失的变态,是没有温情可言的。
养了二十年的孩子又怎样?宋心诺在宋展鹏心里,再过二十年也是个‘孽种’。
哦,不,可能还是,他可以随意放出去联姻的工具人。
“杳杳,有时候揣测一个恶人,不能抱有侥幸心理。”
陆时序揉了揉宋杳的后脑勺。
他的小姑娘,还是年轻。
宋杳垂眸,睫毛颤了颤。
她突然想到,她的母亲当了宋展鹏这么多年的枕边人,对宋展鹏的‘恶’,知道多少?
“子潜,宋心诺的房间,现在是被锁起来了还是被清空了?”宋杳转头问宋子潜。
“锁起来了。”当然不能清空,宋展鹏还得在外饰演失去女儿的悲痛慈父。若抹去宋心诺在宋家存在的痕迹,宋展鹏的戏可就难唱了。
“你能想办法溜进去吗?”
“能。”他溜进去,不是难事,如果被问,说想宋心诺就是了。
反正在宋展鹏的眼中,他没直面过生死,被宋心诺的离世吓得人都憔悴了,他还愧疚于,是不是因为他和宋心诺针锋相对,才恼得宋心诺一时想不开。
“拜托你一件事,溜进去,找找里面有没有摄像头、监听器之类的东西。”宋杳拍了拍宋子潜的肩膀,一脸‘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郑重。
宋子潜一僵,无奈苦笑,“姐,咋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还没点亮这个技能?”
如果是针孔摄像头,可不好找啊。
陆时序淡淡道,“我教你。”
“来,我们进行一场紧急培训。”说着,陆时序起身,走过去拔电脑的数据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