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小气呀?我只是……”
“嗯,我知道了!”他两手在肚子上一拍。“敢情你是要让我自己来想办法。你想要试试我的手段,看我够不够得上做你的小兄弟,是不是?”
“什么?”我还没听明白他的话,从他的举动里可看出他的意思来了,他想要去偷!
我使劲儿拉住他的膀子:“那可不行!你还是学生呢。我可不许你……”
“呃呃呃,”他悄悄地挣扎着,“瞧我的,瞧我的。”
“不害羞吗,你,”我几乎拽不住他,“我嚷了,噢!”
我真是有点儿着急。心想,这么着倒还不如给他买一包了。我觉得我有责任来制止他那种不正当的行为。
我刚这么一转念,手上就突然出现了一盒双喜牌的纸烟,要藏都来不及藏。
杨拴儿可鼓起了一双眼睛把我傻盯着,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真可恶!”我暗暗地骂着宝葫芦,恨不得有个地缝儿好钻进去。
忽然我觉着我的手给人抓住了——那是杨拴儿,他亲亲热热地捧着我的手,压着嗓子叫:“真是真是!……啧,如意手!我这才知道,是你自个儿要露一露……”
“别瞎闹!”
他脚一跺:“孙子跟你瞎闹!我知道我刚才错了,我太不自量了。我只是要尊你为兄,其实我还不配。我得——我得——要是你不嫌弃,我得拜你为师。”
他还赌咒说,他从来没见过一位像我这么高的本领的,只不过在剑侠小说或是侦探小说里读到过一些。这回——
“这回可给我访着了!”
我哀求他别往下说。他可越说越来劲。
我要走开。他可老是跟着我。
同志们!假如你们做了我,不知道你们会有怎么样个感觉。当时我只是觉着热得难受,脊背上还好像有什么虫子在那里爬似的。
其实我这个人并不难说话,谁要是说我本领好,说我有成绩,我倒没有意见。我也并不太讨厌人家赞扬我。可是现在——瞧瞧我——一身的白毛汗!
我这才知道,受人赞扬也不一定就很舒服,这得看看赞扬你的是哪一号人,所赞扬的是哪一号事儿。
我还是得想个法子脱身:“对不起,咱们可不能多谈了。我还有点儿事。”
杨拴儿挺热心地问:“什么事?要不要我帮忙?”
“我是——我是——我得去看电影,”我想出了这么个理由,“我跟郑小登约好了的。票都早买了。”
这总不能再跟着我了吧。
他问是什么电影院,哪一场(我胡诌了一套),他就拉着我的手:“走,我送你到门口。”
接着他叹了一口气,又说:“我知道你瞧不起我,我知道。”
我没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