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满足地打了个饱嗝,袁树才拿了条毛巾,从桌子那边凑过来为我擦了擦嘴。
老实讲,这个动作对于此时此刻的我们而言,多少有些亲密了。
但是他的眼神那么平静,甚至还带着那么一点温柔,我也就没有躲闪。
擦完嘴之后他又淡定地发布命令:“把爪子伸过来。”
我的脑回路依然跟不上他的步伐:“啊?”
他再次淡淡地说:“把爪子伸过来,放到桌子上。”
我“哦”了一声,乖乖照办。
两只爪子平摊在桌子上,白白胖胖的好像泡椒凤爪,上面还有着红红的属于口味虾的辣酱。
袁树一只手拿着毛巾,另一只手握着我的爪子,仔仔细细地将我手指上的辣椒酱和油渍全部擦了个干干净净。
我依然搞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
死囚的最后一顿午餐吗?
所以如此丰盛,吃完之后还免费提供擦手服务。
可是前一秒,擦手环节还温柔如水的他,下一秒就把毛巾冲我一扔,像命令他家下等女仆一般地说:“去洗干净。”
……这真是天堂到地狱坐过山车般的终极享受。
我已经没有语言能够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
我总觉得我前任的状态,游走于阴晴不定的边缘。
为了防止他继续黑化,我只好乖乖听话。不但将毛巾洗了个干净,还顺便把桌子上的快餐盒和食物残渣全部清理干净。
袁树看我从一个编辑,成功变身为一个乖巧而又称职的保姆,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忙完了就过来坐,有事情需要和你商量。”
太棒了。
我的前任是不是打算和我和解,放我去和我的老板结婚?
至少,他是不是准备把我从这个房子放出去,让我重获自由?
我像一只等待主人发糖的哈士奇一般在他的对面坐得认真而端正。
袁树坐在餐桌的对面,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露出了狐狸般的微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嗬,玩这招,作为从来不按常理出牌的少女,我当然选择——
“坏消息。”
袁树嘴角挂着迷之微笑,像通知我晚上不用做饭了出去吃一般平静无常地说:“恭喜你,从现在开始,你失业了。”
Areyoukiddingme?
说是坏消息,就真的是坏消息,还是这么重磅的坏消息?
不过,等等。
我失业或者就业这种事情难道不是应该由我的老板韩丁通知我?关我的前任袁树什么事?
我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直到他从旁边拿过公文包,又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然后帅气地甩到桌子上。
甩完之后他勾唇一笑,说:“苏恬,从这一秒钟开始,你恐怕得叫我老板,而你的老板,我,在这一刻正式通知你,你被炒了。”
我看着桌上那份文件,又看着袁树那自信满满的眼神,伸出爪子,把文件拿过来。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这份文件竟然是时光杂志社的收购协议。
而收购人一栏,赫然写着袁树的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