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惹怒一个人的时候,你微笑是错沉默是错,就连呼吸也似乎都有错。
袁树见我未曾反驳,变本加厉地对我说:“怎么不说话了?平日里伶牙俐齿的你去哪里了?还是想着如何向韩丁求助,然后再当着我的面开始一番表演,秀各种恩爱,撒各种狗粮,这对我而言才算得上赤裸裸的报复,对吗?”
这样气质凛冽的袁树,我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以前的袁树,总是坏坏的,嘴角带着一抹孩子般的微笑,眼睛干净清澈。虽然看上去许多时间我们都在斗嘴,但是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伤害过我。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以前那个纯真无害的少年黑化了?
哦,是我。
是我和韩丁演的那一场戏,抹杀掉了他心里对爱情最后一丝纯真的定义。
是我前两天的晚上遇到危险才向他求助,今天却因和另一个男人的婚事登上了报纸头条。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我都像一个翻脸无情转身就投向另一个男人的怀抱的女人。
我看着袁树的眼神由最初的嘲讽到后来甚至带上了一抹凶狠,我的身体竟不由自主地往旁边靠过去。
袁树似乎注意到了这个细节,竟然生气地握住我的手腕,欺身向我逼近:“怎么,现在连看我一眼都嫌烦,和我说几句话都觉得恶心了?五年前是谁死缠烂打非要做我女朋友,是谁为了和我在一起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结果现在倒好,你成了我的编辑,拿到我的作品,成功操办了我的签售会,甚至还和我……然后呢?然后转身嫁给了自己的老板。苏恬,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还是你真的嫌穷爱富到这个程度?”
我很想像从前一样,做回那个无忧无虑的自己,那个恬不知耻的自己。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一定会说:“对啊,我就是嫌你穷啊。别问我良心会不会痛,良心这种东西我没有,没有良心的我逍遥自在!”
可是此刻这个少年神情愤怒眼神伤痛,这一切,竟然都是因为我,我的心里觉得难过极了。
我只能默默地系上安全带,跟他说:“开车。”
似乎不懂我的不按常理出牌,袁树疑惑地看着我。
我加重了语气,说:“开车。”
见他依然不动,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说:“袁树,我知道你很生气,也知道你为什么生气。我知道之前是我自己做得很绝情,不管你对我做什么,我都没有任何怨言。所以开车吧,无论你带我去哪里,又打算对我怎么样。”
袁树笑了笑,这个笑容绝美,却不带一丝温度:“无论我对你怎么样都可以?这可是你说的。”
然后他挂挡打方向盘,一辆小越野,被他在地下停车场开到飞起,如同箭一般地冲出停车场的出口。
越野一路从城区驶出来,风驰电掣。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方向,目的地是哪里。和韩丁不同,我很少见到韩丁发自内心地笑,而袁树,我却很少见他发自内心地愤怒。
而此时此刻,他几乎像一头暴怒的狮子。
我不说话,可是心里总是相信袁树是最不会伤害我的那一个,这样想着,看着道路两旁一边飞驰而过的路灯和树木,我竟然有些昏昏欲睡。
自从怀孕之后,我没有其他的反应,只是很嗜睡。晚上九点我就上床睡觉了,有时候可以睡到第二天十点再起床。
公司对我的管理并不严格,所以我也就一直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了。
而此刻在这狭窄的车厢里,我也系着安全带,被汽车的惯性带着一会儿把头偏向了右边,一会儿将头偏向了左边。
终于在一次左拐弯的时候,我的头重重地搭在了袁树的肩上。
我以为他会推开我。
而他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就任由我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车究竟开了多久,袁树的手机持续不断地响,我也在嘈杂的电话铃中醒来。
打电话的人显得很执着,即使袁树准备置之不理,但对方一直坚持想要拨通。
袁树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名字,上面显示两个字,韩丁。他终于不耐烦地接起了电话:“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手机的音量有些大,而电话那头的人显然有些激动,音量也并不小,韩丁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你把苏恬带去哪里了?”
袁树轻蔑地笑了笑:“嗬,知道关心你的未婚妻了?我现在正式通知你,她被我绑架了,带一百万现金来赎人,晚了不保证她四肢齐全。”
电话那边一阵寂静,三秒钟之后,韩丁用他那独有的清冷的声音冷静无比地回:“哦,那你撕票吧,她的身价目前而言可不值一百万。”
袁树还没反应过来,我就先火了。
什么意思?我苏恬,一个带球跑的大活人,出版界炙手可热的当红主编,袁树唯一官方指定的经纪人,我的老板兼未来老公竟然说我的身价不值一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