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饭,白隐砚给符柏楠掖了掖被角,收碗出去洗。
不多时她回到屋中,手中端着一小碗葡萄搁在桌上,从架上抽了本书,脱去外衫半卧到床上。
轩窗微敞,暖秋的风顺缝刮进来,前方馆子门面热热闹闹,隐约有酒声传来。
几刻后,视野暗了暗。
风又暖了些。
白隐砚手中的书落在了床前春榻上。
再睁眼,正阳下去了一些。
她打个哈欠坐起身,抬眼瞧见床前静卧的符柏楠,微惊道:“督公?你……”话刚到一半就打住了。
尸停了有一日半,眼珠浑浊,尸身僵硬。她和符柏楠对视片刻,轻笑一声站起身,换上外袍转头出去。
符柏楠死寂双眸望着梁顶垂下的几缕木碎。
院中辘轳摇响,凉水砸进桶中,不多时院门开了,嬉闹人群齐声欢呼,伴杂着敲碗声。
“老板娘出来了!”
“白娘,生意兴隆生意兴隆!”
“孙大人刘大人,久疏问候。小店招待不周,还请多多担待。”
“哎呀,有你这手艺在此坐镇,我等岂敢说喝不尽兴啊?来来给你介绍,这是我朝中同僚时钰迁,年纪轻轻便官途坦荡,久慕白娘你这儿的好酒菜。”
“时大人,久仰。”
“不敢,朝中担一闲职,礼不全处还请白姑娘多担待。”
“你小子腼腆甚么!老板娘我同你言讲,这小子可不敢小觑,昨日刚斩了符柏楠那阉狗,今日他就接了新皇圣旨,任中书省左丞,我等以后恐怕还要仰仗他呢!”
“哈哈哈是啊是啊,时兄前途无量!”
“前途无量!”
“……那,以后还望时大人多来小店走动。”
“一定一定。”
又是一阵喧哗声。
人声嘈杂中,白隐砚向跑堂低语:“南子,去将院门掩上。”
“好嘞。”
【喀——】
院中雀啾静静将嘈杂人声压了下去,夕阳西斜,星移斗转,红尘下又是一日。
送走最后一波客,白隐砚上板回院,搬出条凳子坐在屋前,灯下又静静翻起午时未读完的那本书。
灯花爆响,未几月上中天。
院中杏树一阵飒飒而过,鸢尾沉香溢来,白隐砚抬头,正对白修涼蹲坐于枝干上,冲她嬉皮笑脸。
“阿砚,一日不见可想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