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前日读九国通史,起始齐国兵力最强,其余八国中,鲁国兵力要胜过郑国。何以最后鲁国国灭,而郑却能与齐比肩,再经百年灭了齐?”
魏召南道:“鲁国国灭纵有千万缘由,天非时地非利人不和,然明面上能见的,得属当初鲁怀王不肯将爱子送往齐国为质,引齐猜忌。
鲁国经前面三战,兵马大损,连失数座城池。附庸齐成了大势所趋,正好此时,齐也欲联它攻郑。不过要个质子而已,说到底还是鲁怀王眼界小,太重脸面,不忍割舍爱子,否则何至于这时国灭?”
弘泰:“鲁怀王这国君做的,便是老子也比他强些!国力本强于郑,最后却是郑灭掉当初灭了它的齐。”
听完弘泰的话,喻姝心暗腹诽。古人评前,总有般般道理
不知怎的,这一番话倒极像秦汀兰在寿宴上求她的事。
卢家长子卢赛飞兵权在握,官家要幼子入宫,却不愿在外落了英明,想要卢家主动送幼子上去。
这是凑巧而已,
还是魏召南故意要她听到的?
喻姝垂眸攥住衣袖,忽然得见弘泰出来。看见她竟是一讶:“夫人?”忙躬礼,“小的问夫人安。”
弘泰离开,魏召南正好闻声出来,对她笑问:“你去京郊庄子几日,可发现纰漏?”
“庄子的账与府中账是能对上的。”
“有劳夫人。”他道。
此时九月凉风起。
风吹起她额角的碎发,吹得流珠叮当。他伸手去摸她发间的珠玉,喻姝一疑,不知他要做什么。但见又拉住她的手进书房。
书桌上有一只偏大的乌木匣子,里头有红珊瑚、翡翠耳坠、璎珞项圈、手钏镯子等等精致首饰。
“瞧着喜欢么?”魏召南撩袍坐下,饮一口茶,掀眼看她。
喻姝半疑半答地扫一眼,“妾喜欢。”
“你挑些喜欢的,余下的再给芳菲堂几个美人送去。”他说,“给寐娘多拿两样。”
喻姝知晓他待府里那几个女人一向不薄,吃穿用度给的都是好的,对寐娘更是偏爱。
前不久的一夜,寐娘一碗解酒汤便把他引了去。翌日那寐娘就做张做势,来主屋奉茶。
毕竟昨夜人刚去寐娘屋里。
喻姝想着魏召南要给名分也是迟早的事。第一回还能打压,她若再把寐娘赶回去,来日要真成了姨娘侍妾,倒看她的笑话了。
她一向看事通透,拿捏得了分寸,想想后便让寐娘进来服侍。
那时寐娘伺候她梳洗、绾发,嘴上却问:“昨儿夜里天骤寒,险些冷死个人,夫人睡得可还安好?”
喻姝抬眸,正好撞见寐娘插簪时袖口下滑,露出一截红痕明显的白腕子,可见暧昧颜色。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