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卫兵轻蔑地瞥了那吊着的年轻人一眼:“除了左军那种地方,也没有别的地方能养出这种人来了。”
白羽微微颦眉,淡淡地瞥了眼自己的近卫兵:“你话太多了,既然是秦佐军的命令那么就让他在这里醒酒吧。”
虽然这次征讨犬戎,左军是最弱的杂牌军,立下的战功也是最少的,但是有些东西心里明白就是,话却不能挂在嘴上说,否则便是狂妄。
“是,属下知错。”那近卫兵虽然一脸不服气,但见自家校尉已经一副不欲多说转身离开的模样,便也立刻在她身后抱拳答毕,准备跟上。
却不想此时两人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道慵懒微喑的声音:“左军养什么人?左军再如何不济,也不会像麒麟将军手下养出来的这些废物一样龌龊。”
白羽的脚步忽然一顿,转身目光一寒,冷冷地看向那被吊着的修长人影。
“你说什么!”近卫兵大怒,上前几步,狠狠地瞪着那年轻人。
那人却嗤笑了起来,慢悠悠地抬起头来:“我说麒麟手下的中军里废物点心越来越多,见到颜色好点的便走不动路,也不知是来这里打仗的,还是来这里泄欲的。”
麒麟将军十三岁上战场屡立奇功,不过而立之年便已经是上将军,手下麒麟精锐大军所向披靡,一向是所有士兵们心目中的不败战神,又怎能容忍外人侮辱?
那传令兵勃然大怒,上前拿起鞭子便对那年轻人恶狠狠抽去:“放肆,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这般放肆……!”
那人胸口瞬间抽出一道腥红的血印,几可见骨。
那人却似毫无所觉一般,只是最初闷哼一声之后慢吞吞地抬起头来,笑得一脸慵懒讥诮:“怎么了,我说的不对么,白校尉方才不也这么觉得么,想来是见惯了中军帐内出没这般模样的人,所以看见谁颜色好点便怀疑是哪位军官养的小白脸?”
他的口无遮拦令传令兵更恼:“你住口!”
说着抬手就又要一鞭子抽下去,却被白羽一把握住了手腕:“行了。”
白羽一挑飞眉冷冷地打量着那年轻人的脸,她终于明白为何她旗下那些士兵们里三圈外三圈地围着面前的人。
那人一双凤目线条精致流畅曳丽,眼线比寻常人都要深,似天生精笔墨勾,睫羽如扇,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无边阴翳,而最让人惊愕的是陡然一望间似瞬间落入一片深邃的夜色间,移不开眼。
鼻若悬胆,唇如胭染,只肤色过分偏白,如常年不见阳光一般,让他看起来浑身笼罩着一种阴郁的气息,让她想起某种潜行在暗夜月下的生物,又或者开在暗夜里的某种奇异的植物。
“……。”传令兵也看得呆住,痴痴迷迷地移不开眼,手里的鞭子都不知什么时候落地。
直到那人忽然讥诮地冷嗤笑一声:“呵呵。”
白羽方才即刻回过神来,脸上浮过不自然的红晕,但对方那种让人如芒在身的冰凉讥讽目光让她迅速的恢复了寻常模样,她暗自庆幸还好,常年日晒雨淋而偏蜜色的肌肤也看不出来自己竟会为了一眼看见一个人容颜便手足无措。
“我就说了,白羽大人看来也不例外,想必也养了不少小白脸,嗯?”那人大笑了起来,过分轻浮的气息瞬间破坏了不少他原本的气质和堪称绝色的容颜,倒是让他看有些油头粉面的样子。
那亲兵却还是没有回过神,只呐呐地道:“你……你不要太放肆了,我家大人……我家大人……是个明理之人。”
言谈之间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竟然有为对方开脱之意。
白羽虽然觉得不妥,却又莫名地觉得自己亲兵的反应理所当然。
毕竟那样的一张脸……不为所动的是瞎子。
倒是那人笑得越发放肆和恶毒了:“呵呵呵,好好好,白将军,你们以后不要打仗了,见了美色便动不得腿,直接把脑袋送上别人裤裆下任他人宰割就是!”
“你叫什么名字。”白羽倒是没有被激怒,只是依旧冷冷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