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辞下意识摇头:“殿下不必告诉我这些。”
少年没有说话,他终于迈步绕过屏风,走入了船舱之中。
文清辞顿了一下,随即跟了上去。
他看到,船舱里除了自己的家人与宋君然外,还有一个人在。
那人穿着一身浅红色宫装,头戴凤冠,正是不久前远远见过一面的兰妃。
文清辞正准备行礼,坐在榻上的兰妃便放下手中的茶盏,轻轻地笑了一下起身走来说:“文先生不必多礼。大殿下已经给本宫说过有关于你的事了,本宫与大殿下,都应该感谢你才对。”
“娘娘言重了,治病救人是草民分内之事。”
文清辞的家人,也随之点头。
显然在文清辞来之前,他们已经从兰妃这里,知道了事件的始末。
寒暄了两句后,兰妃先是笑了一下,接着缓缓地蹙起眉,似有些为难地说:“实不相瞒,今日本宫来这里,除了想见一见大殿下的救命恩人外,也有一事,想要麻烦文先生。”
或许是因为谢不逢刚才的话,文清辞已经对“兰妃与大皇子并不信任太医”这件事有所准备。
故而听到她的话后,文清辞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并没有表现出惊讶的样子。
“娘娘但说无妨。”
“本宫想麻烦文先生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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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舫后舱一片静谧,只有水波轻撞船壁生出的轻响,不断碰向耳膜。
文清辞的手指,隔着一层薄薄的丝帕贴在兰妃的腕上。
他紧抿着唇,脸上的表情有些严肃。
兰妃也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用另一只手紧攥着佛珠。
过了好半晌,文清辞终于慢慢地将手放了下来。
“兰妃娘娘的确有了身孕,”他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不过此胎并不稳。”
“此话怎讲?”兰妃慌忙追问。
文清辞的余光看到,坐在一边的谢不逢也在此时紧紧地蹙起了眉。
“娘娘的脉象,为‘屋漏脉’,脉搏慢且略显无力,就像屋漏残水一般。一般而言,这种脉象在中毒后最为常见,”解释完后,文清辞不忘安慰,“不过娘娘也不必太过忧心,您的脉象虽是屋漏脉,但并不明显。就算真是中毒,毒也不会太深。”
“好,我知道了……”兰妃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一瞬间就连“本宫”这个自称,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兰妃进宫二十载,虽没有“皇后”之名,但是一直代掌后宫的她,在太殊宫里自然是有自己的势力与心腹的。
太医署里自然也是一样。
但好巧不巧的是,皇帝此次南巡所带的太医,都是新入太医署没多久的人。
别说熟悉了,在南巡之前,兰妃连见都未曾见过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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