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烟幕盘旋不散。
白隐砚回望他一眼,打帘而出。
当夜,符柏楠回到东厂。
直到临走他也没有再说明白话,白隐砚也并不追问他。几番来回,敞了轩窗,话随着烟都散尽了。
符柏楠推开门时有些忙乱,前前后后怀里五六样东西,又没坐车,还攥着钥匙,拿不太过来。
屋中换烛火的厂卫们见了,连忙赶来帮忙。
“见过主父。”
“见过主父!”
“哎哟,主父您回来知会小的们一声就行,哪劳您老大驾——”
“滚。”
“呃……是。”
众人七手八脚放下东西鱼贯而出,带上门后,符柏楠喘了口气,招呼许世修:“小九呢,回来了么。”
许世修泡起茶,顺手整理着桌上的食盒道:“回主父,符九已回来了,正在偏堂候着。”
“在偏堂候着作甚么。”符柏楠从柜子下层抽出个锦盒,拿出只银勺洗了,坐到桌前。“叫到这儿来。”
“是。”
许世修看了眼他端起的碗,并未多嘴,躬身出去。
待他领着符九诸人回来,桌上食盒已尽数打开,玲珑碗空了两只,茶却只下去一半不到。
几人把箱子扔到地上时,符柏楠手里还端着半碗雪白顶紫的甜糕。
符九单膝跪下,从怀中掏出通书呈上:“回主父,符九,符十七,幸不辱命。”
符柏楠拆开书信阅完,又舀了一勺甜糕。
“唐门门主收下我的信物了?”
“收下了。”
“嗯。”符柏楠将碗吃空,喝了口茶。“除了这封受招的通书,他就没说点什么别的?”
符九抬头道:“回主父,属下同他道明了风波庄还有藩王爷之事,门主一意配合,只是十三宫各处有些心怀异议的,门主已遣属下将他们带回。”
言罢打开了箱子。
箱盖甫一开,腥气瞬间溢满堂中,三十三颗头颅并排码列,鲜血铺底。
符柏楠神色如常,伸手提起一颗看了看,道:“这是什么。”
符九道:“此乃唐门中守堡护卫的木机甲,共有数架,这架在叛夜毁坏,门主便折下头颅,一并送来了。”
木头双目无神,面上蓼蓝琼文,画出几个古字。
二十三番。
符柏楠将头扔回去,抽帕拭手,淡淡道:“做得好。”
他转向许世修。
“通知宫中二十四衙门各部首领太监,禁军巡城卫和五城兵马司督调,四日后皇上大寿前夜,务必做好三倍兵防。”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