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从喜宴上出来,符柏楠看出白隐砚有些醉了。
她在堂中并未多饮,一问之下才知,是在后面安蕴湮拉着她喝的。
拜别众客,她牵着他一根小指慢慢地走着,快到轿子那时停了,站在原地仰头直看着天。
符柏楠也不催,视线落在她身上。
二人站了一会,白隐砚呼出口气,笑岑岑地看着他。
“咱们走回去吧。”
符柏楠挑眉道:“来回可有三四里路。”
白隐砚又扯着他走起来,边走边道:“你明日……不是休沐嘛。”
符柏楠听出她话里少有的意味,不再多言,抬手遣走了轿夫,任白隐砚拉着往回去。
月色皎洁下两人默默走了有一里,白隐砚渐渐哈欠连天起来,又走了半里,她几乎要靠在符柏楠身上睡了。
符柏楠吸口气停下,捏住她下巴抬起来,拿腔拿调地讽道:“方才谁说誓不走回去不罢休的?”
白隐砚困得睁不开眼,依着他喃喃道:“茶……南子……泡茶……”
符柏楠眯着眼冷笑一声:“哟,这年节了还想着二师兄送的茶呐。不巧,这儿可没地方给你泡茶,更没伙计,白老板想喝还是自食其力罢。”
“……嗯……”
白隐砚抬起眼皮,隐约看见他扭曲的面孔,嗤嗤笑起来,伸手揽住他颈子。
“督公……不要乱吃飞醋……”
符柏楠黑着脸没有搭腔,微蹲下身道:“上来。”
“嗯?”
“赶紧上来。”
待白隐砚攀到他背上,他起身继续往回走,低嗤一声道:“不愧和安蕴湮那青头是一条船上的,一个两个酒品这样差,本督合该庆幸你没追着我要剁子孙根。”
醉鬼动了动脑袋,皱着眉伸手摸索他的脸,符柏楠警告性地捏了把她的大腿。
“莫要乱动!”
“那你别乱说话!”
她忽然冒出这样娇蛮的一面,符柏楠一时不知如何应对。他当年笑话华文瀚眼瞎心瞎,殊不知天下所有女子,骨子里都是一幅样子。
他不言语,白隐砚也静下来。
步履深深行了一阵,他忽然感到身后的醉鬼窸窸窣窣不知在做什么,下一秒,后颈忽然落下个吻来。
符柏楠头皮瞬间炸开。
他浑身僵硬,迅速低叱道:“你做什么!”
那醉鬼不答,吻却一个一个盖满后颈,甚至还伸舌,舔过了他枯瘦凸起的脊骨。
符柏楠脸上发烧,指尖泛白,好半天才找回破碎的声线,勉强道:“你……你再作妖,我就把你扔下了。”
从不被当真的话今日却起了作用,白隐砚果真不动了。
静了半天,他身后传来一声问询,低低的,带着点委屈。
“夫君,阿砚不好吗?”
符柏楠本就不稳,让那两个字一击,彻底支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