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归南,我现在变得很喜欢做梦。”
孟归南微微歪了下头,问他“为什么”。
“我不敢去看你。”庄雁鸣说,“但是做梦可以梦见你。”
“为什么不敢来看我?”
“那天,我去医院……”
也许是因为在梦中的缘故,庄雁鸣很难将那个画面描述出来,他努力去回忆,却在想起那一幕时产生了一种窒息般的疼痛。
但他还是忍着疼将这件事说出了口,“明明你前一秒还在笑着和温亚遇说话,那个时候我真的以为你已经好起来了,可紧接着就看见你坐在停车场入口的长椅上,很可怜地缩着肩膀,在冷风里足足抽了五支烟。”
“你已经很久没再抽过烟。”
“我感觉我的心都碎成渣了。”
庄雁鸣说这些话时脸上带笑,语气里却透着委屈,孟归南抬手覆在他的眼睛上,接住了下一秒坠下来的眼泪。
孟归南“嗯”了一声,“你这么难受为什么要和我分开呢?”
庄雁鸣思考了很久这个问题,等孟归南又问了一遍为什么后,他才说:“想让你过得好。”
“为什么和我分开我就可以过得好?”
庄雁鸣无论是面对现实中的孟归南,还是梦中的孟归南,这其中的缘由都很难说出口。说什么呢?
最终他挑挑拣拣,只说了句:“现在的我不能保护你。”
“那要到什么时候?”
庄雁鸣很失落地告诉他,“我也不知道……”
说完这句,他往孟归南旁边挪了挪,用脸贴着他的手背,“你今天的话好多。”
像是为了回应他,孟归南不再开口,庄雁鸣等了一会儿再撑不住了,又开始被黑暗拽着往下拖,在意识即将消失的时候,他听见耳边传来一声很轻的“睡吧,宝。”
孟归南从卧室里走出来,动作很轻地把门带上,何钦钦看见他,立刻从沙发里站起身,“他没醒吧?”
孟归南扫他一眼,“醒了。”
“我操!那他不得把我活撕了?!”何钦钦说着就去拿沙发上的手机,刚准备跑路突然反应过来如果庄雁鸣清醒着,这会儿得从卧室里冲出来才对。
“那……那他……”
“看见我了,他以为他在做梦。”孟归南搓了把脸,又对庄雁鸣的行为进行了很客观的评价,“笨得要死。”
“你不肯说,你们都不肯说,到底是什么大事让他就连做梦,还要留着根神经替他站岗?”
何钦钦讪讪地笑了笑,“他那性格你也知道,特别认死理儿,我只能告诉你他真的真的很喜欢你,别的,你真别问我了。”
孟归南冷笑了一声,“这个我还用得着你跟我说?他为了我可以连命都不要,你觉得我会认为他是不喜欢我了才要跟我分手?”
何钦钦连个屁都不敢放,他重新回到沙发边坐下,低下头假装刷手机,冷不丁地突然听见孟归南问:“是他家里逼他结婚了吗?”
问完了,却不要何钦钦回答,他继续说道:“如果是他家里逼他结婚,他扛不住压力,那他完全可以告诉我,我会理解并且不再纠缠。可他说和我分开是为了让我过得好,连个正经的分手理由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