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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第1页)

我眼前浮现遥远的岁月

嘉陵江水静静地流淌

江岸的渔火 是天上散落的繁星

昏黄的灯光 映照她秀丽的脸庞——

其实,我完全用不着跑来跑去,原来周家梅完全记得下来,我刚读完第一句,她就和我一起读了起来。

读完后她把头靠在我胸前说:“我觉得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看着她幸福的样子,我当时很想说:“到了明天晚上你可能更幸福!”

现在,我已清楚地意识到,她已经是我的女人了。

其实不用等到第二天晚上,周家梅就在半推半就中,在半是慌乱半是激动中,就在校医院的病床上,把她的第一次交给了我。

1992年暮春的晚上,我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爱情。

事后我才知道,整个春天追求她的男人加起来不下一个班,用周家梅的话来说,我当然不是其中最优秀的,却是其中纠缠得最久,也最赖皮的一个。

从四月到六月,从诅咒发誓到一首又一首情诗,正所谓“美女怕缠夫”,事至今日,我不知道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但我已经知道:鲜花是怎样插上牛粪的。

后来有一天,周家梅常常半是抱怨、半是娇嗔地说:“向东,你这个大流氓!趁人之危,在病床上就把人家奸污了。”

这与实际情况略有不符,记得那次事后,我抱着她气喘吁吁地说:“你不是对医生说过,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吗?怎么刚才力气这么大。”

第二天下午,周家梅出院了,我把她搭在自行车后座上,一路上春风得意,慢悠悠的向家里骑去。周家梅在路上说:“现在你就像猪八戒背媳妇。”

那一年的暮春,成都在我眼里绚丽无比。

接下来的两天两夜,在我的破屋里,除了上卫生间,我们几乎没有下过床。睡饿了就吃点饼干、方便面,做爱做累了就继续睡。

每一次冲动之后高潮之前,硬起来之后软下去之前,我们都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把我们分开。

很显然我们太幼稚,能把一对恋人分开的理由实在太多,有些理由甚至我至今也想不明白,比如王建南和沈秋。

对我和周家梅来说,我们必将遭遇到感情生活中必经的风风雨雨。

46

周家梅放暑假了,她抗不住父母的催促,回了重庆。

周家梅离开成都的两个星期里,我虽然欲火如焚,却守身如玉,对大街上的美女不屑一顾。

到现在我还很佩服自己当年的定力和忠诚。不像我们同居不久之后,她出一趟差我就经常按捺不住,一看见粉子就想守身如瓦。

她走的时候我们商量,我们恋爱的事暂时不要告诉双方家长,等她毕业后,等我的事业有点起色之后再说。

但事与原违,那天她也按捺不住思念,给我打了一个传呼。

当时我正在猛追湾游泳,提上裤子后才发现她打过传呼,回电过去的时候她已不在电话旁边,接电话的是一个声音威严的中年男人——正是她父亲。

事后周家梅告诉我,她没有交待全部“犯罪事实”,她说:“要是我妈知道了我们已经同居奸淫,一定会把我撕烂了扔到嘉陵江喂鱼。”

她说后面一句话是她母亲的原话。

周家梅出身在一个传统的干部家庭里,尤其他父亲,作为一个有一定职权的政府官员,绝不容许自己的女儿和一个脱离了组织、没有正当职业的男人在一起“鬼混”。“下海”对当时的很多人来说,还是一个相当遥远的概念。

周家梅只好说,回成都后再也不和我交往,毕业后一回重庆就不和我有任何联系。

那个年代很多家庭的父母都有偷看女儿日记的习惯,在她的日记本中,母亲发现了夹着的几页纸,正是我 “抄”给她的情诗。

这时候她再怎么抵赖也没有用,周家梅交待了我们恋爱的事实,她承认我们的确“拉过两下手”,然后在父母面前哀求,说我明年就可以考研究生,说可以通过她父亲的关系从汶川调我到重庆工作。

但他父亲仔细看了看这些情诗后,更是勃然大怒、火冒三丈,他说:“一个男人的书法写得这么臭,怎么可能是一个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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