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念看了短信,又看了医院内的监控视频,吃惊地捂住嘴巴,身体控制不住地小幅度颤抖。
“这怎么可能……这是她吗……”尹念不敢相信。
严铭将血液化验结果和杯子化验结果也说了出来,尹念听完后,震惊的说不出话,她实在想不到韩朵朵竟然会给严铭下药……
“你还记得行李箱拉链中的头发吗?”严铭调出手机中的一张照片,说道,“当时我仔细查看过,那几根头发被取出来后,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而如果是夹在拉链中几小时的话,不可能那么快恢复,甚至根本恢复不了,所以,那几根头发,应该是韩朵朵当时在房间内随手捡到,放进去以假乱真的。”
尹念看着照片中的头发,发丝笔直,看不出任何弯曲痕迹。她知道严铭说的没错,这个细节既验证了房间内曾进去过人,也验证了韩朵朵在背后搞鬼。
“还有这张纸条,这是韩朵朵给我下药时,悄悄塞进我兜里的。”严铭将纸条拿了出来。
“当你知道真相,便会原谅我今天的行为——”尹念轻声读了出来,“这是什么意思?”
“我猜她可能是有什么隐情才这么做的,但我觉得不管什么隐情都不足以让她做出这种事,她这是在要你的命。”严铭沉声说。
“可韩朵朵她……”尹念神情痛苦,“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不管怎样,她肯定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今晚的这个圈套,很可能就是她和杨永厉一起设下的。”严铭冷静地说。
“怪不得……我就说杨永厉怎么会知道我在监视他……”尹念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捂住了脸,压抑许久的泪水夺眶而出。
严铭递过纸巾,尹念摆了摆手,抬起头,任由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许久后,她深吸一口气,语气悲怆地说:“我只想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严铭启动了引擎:“让我们当面去问她吧。”
汽车重新驶上公路,在暗夜中奔袭起来。
尹念紧咬牙关,身上一阵阵地打哆嗦,她抱紧双臂,扭头望向窗外,夜色黑沉,一片冷冷清清,黑的无边无际,她感觉自己也像这夜色一样,又黑又冷,不见天日,恍惚间,她有种不真实感,自从救人之后,她身边的一切都在不停地改变、错乱、颠覆,黑的变白,白的变黑,黑黑白白,分不清楚。
再回首,她在山路上遇到杨婆那天仿似是数月之前,实际上,今天才是第十天。
冷,越来越冷,仿似置身冰窖。
尹念蜷缩在位子上,冻的浑身发抖。
严铭将外套脱下,默默披在了尹念身上。
“我刚毕业时,带我的师傅和我说过一句话,让我印象深刻,他说,要想知道真相,就必须付出代价,没有任何一个真相是可以轻易得到的,除非,那不是真相本身。”严铭轻拍了一下尹念的肩膀,既是鼓励,也是安慰,“我们正在接近真相本身,所以这个过程,必然不会太轻松。”
“真相本身……”尹念闭上双眼,苍白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哀伤,“到底什么才是真相本身……”
晚上十点,严铭在距离澜天酒店两百米远的路口停住,观察了一会酒店附近,对尹念说:“我估计杨永厉应该知道你住这了,说不定现在就在附近等着,我先将他引开,然后你再偷偷进入酒店,这样稳妥一些。”
尹念的泪早已停了,但神情依然哀伤,她轻声说:“杨永厉应该不敢对我做什么……如果证据没被销毁,警察很快就会找上我的……”
“我知道他不敢贸然对你做什么,但这人是个危险分子,什么事都干的出来,小心点没坏处。”
“好吧……”
“还有,在找到韩朵朵之前,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以防她逃跑,或对你做什么危险举动,你先稳住她,瞅准机会,控制住她,再亮证据。”
“明白了……”
临下车前,严铭拍了拍尹念的肩膀:“加油,你一定可以的,我们一定可以的。”
尹念点了点头,正欲钻出车门,忽然想起什么,扭回头,轻轻抱了一下严铭,说道:“谢谢你。”
严铭笑了笑,露出小虎牙:“没事的……我是你律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