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巴县郊外,夜色深沉。
湖边小木屋内,灯光昏黄,杨家三兄妹围坐在木桌前。
桌上放着两包烟,三个酒杯,两瓶白酒,一叠花生米,一堆瓜子。
杨永厉在抽烟,烟雾升腾而起,罩住了他的脸。
杨永贵在喝酒,发出滋滋的声响,他的脸红的像猴屁。股。
杨永芳在嗑瓜子,一颗接一颗地嗑,发出咔咔的脆响声。
“照这样下去,这事可难办了。”杨永贵打了一个嗝,吐出一口酒气。
“你想怎么着?”杨永芳说,“事到如今了,还能怎么着?”
“要不就算了吧……”杨永贵喝了一口酒,翘。起二郎腿,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架势,“只要我们退一步,对方肯定也退步,对双方都好,要不然就是两败俱伤。”
“要是对方不退呢?”杨永芳说,“有时你越是退,对方越是进,那就彻底完了。”
“可我们这样待着,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做,这不是任人宰割吗?”杨永贵倒上酒,喝了一大口,有些气鼓鼓地说,“那个严铭,就是个搅屎棍!要是没有他,我们早就赢了,他真是闲操。萝卜蛋的心!他又不是警。察,就是个律师,去勘验个屁的现场!还有那个审。判长,明显偏向他们一方,说好的公平公正呢!再说那个于蔚然,我看也是个水货,就知道训我们,门里横!”
“你少说两句吧。”杨永芳将瓜子壳扔到杨永贵脚边,“于蔚然让我们老老实实呆着,我们老老实实呆着就完了。”
“我看就你事多。”杨永贵白了杨永芳一眼,“谁让你将头发染成红色的!”
“你胡说什么!”杨永芳将一把瓜子扔到杨永贵身上,“喝多了撒酒疯是不?!”
“谁撒酒疯了?!”杨永贵红着脸争辩,“我说错了吗?!”
杨永芳也是怒了,抓起瓜子就要去砸杨永贵,此时,一直默默抽烟的杨永厉忽然厉喝一声:“都消停点!”
杨永厉盯着杨永贵:“不会说话就少说,把嘴巴闭眼,实在不行就拿针缝上。”
杨永贵指着杨永芳:“是她先说我的……”
杨永厉眉头一皱:“我就坐在这,我听不到吗?”
杨永贵喝了一大口酒,也许是酒壮胆,也许是确实生气了,他恶声恶气地说:“当初要听我的,事情不会闹成这样。你们眼里就从来没有我这个大哥!”
杨永厉正在点烟,停住动作,望向杨永贵:“你说什么?”
杨永贵撅着头说:“当初就该听我的,不该听你的。”
杨永厉的嘴角拧动了一下,脸上的刀疤缓慢蠕。动,目光中多了一丝狠劲,盯得杨永贵有些局促,酒劲消了一些,不过依然撅着头,说道:“多讨论讨论是有好处的,我老婆也这么说,我们还是太着急了一些。”
杨永厉咬了一下牙关,腮上的筋肉隐约可见:“你和你老婆说了?”
杨永贵脸上掠过一丝慌张:“就是大概说了一下,具体细节没说……”
杨永厉忽然起身,一巴掌拍到杨永贵脑袋上:“你他妈是真蠢还是假蠢,这事能到处说吗?”
“可她是我老婆啊……”
“老婆也不行!”
“可我已经说了能怎么办……”杨永贵摸了摸脑袋,眉头轻皱,似乎对刚才那一巴掌有些不满。
“从现在开始,除了我们三个之外,谁都不许说,一个字都不许说,明白吗?!”
杨永贵低头喝酒,闷声不说话。
“明不明白?”杨永厉抬起手,又要去打杨永贵,但被杨永贵挡了下来。
杨永贵站起身的同时,推了杨永厉一下,杨永厉始料未及,又加上杨永贵本就五大三粗,蛮劲很大,将杨永厉推的一个趔趄。
“不要动手动脚的!”杨永贵瞪起眼睛,“我才是大哥,我老婆说了,咱妈死了,原则上来说,你们现在都得听我的!”
杨永厉面色一沉,就要上前,被杨永芳拉住了:“永贵喝多了,别跟他一般见识,瞧他那样,连老婆都管不住的人,在这里朝我们叫嚣逞能耐。明天等他醒酒了,就知道害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