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拿到钱之后还报警。你骗过我一次,我没法相信你。”
“相不相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拿到钱,你拿到唯一的证据,我们从此后再无瓜葛,就这么简单。”
“废话!你拿到钱当然没瓜葛了,我们的把柄还被你握在手里呢!”
“我拿到钱之后,我们就是伙同犯罪了,我不仅犯了包庇罪,还犯了敲诈勒索罪,我们就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一旦你被抓,我也会坐牢,你连这点法律常识都没有?”
“那我怎么知道你给我的头发是真是假,有没有留下一部分?”
“头发的基础数据警局有记录,你可以去查,反正就一根。”严铭用力抽了一口烟,“你放心,我不可能敲诈你两次,因为当我敲诈你第二次的时候,已经不具备威胁性了。”
杨永厉陷入了沉默。
严铭感觉对面不止杨永厉一个人,应该还有其他人,此时正在商议。
严铭又点燃一支烟,他发现自己的小拇指在微微颤抖,他感觉自己很平静,但其实内心十分紧张激动,他紧绷的肩膀和踮起的双脚就是最好的证明。
许久之后,杨永厉的声音终于传来:“二十万太多了,少一点。”
“一分都不能少。”严铭语气坚定,“这个证据,值这么多钱。”
“你要这么多没用,我根本拿不出来,最后就是一起完蛋,少一点,还有得商量。”
“别开玩笑了,他们三个家庭凑不出二十万?实在不行,房子车子都可以卖。”
“草!我他妈还欠着别人钱呢,别说二十万了,就算五万,老子也拿不出来!”
“那抱歉了,明天的这个时候,证据肯定会出现在警局,我劝你今天多陪陪家人,把一些该办的后事办了,免得坐牢之后留下遗憾。”
“随你便!”杨永厉愤然挂断了电话。
严铭将手机扔到床上,用力捏着烟头,他的小拇指颤抖的更厉害了,不像是紧张造成的,倒像是一种神经质的抽搐,他用力捏住小拇指,但越是用力捏,抽搐的越厉害,像是在对他挑衅一样,一股无名怒火升腾而起,他低喝一声,抄起旁边的匕首,刺向手指,匕首擦着手指插入桌面,发出“崩”地一声响。
他点燃两支烟,同时抽起来,又拿起一瓶白酒,干了一大口。
烟酒同时带来的刺激作用,让他焦躁的心情得到了缓解。
他开始思索起来,他觉得除非杨永厉不想活了,否则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证据被提交警局,也就是说,现在单纯就是钱的问题,但严铭相信,二十万,三个家庭凑一凑肯定可以,不至于每个人都像他一样负债如山,一贫如洗。
严铭现在掌握着主动权,完全无需着急,只需一点耐心。
他已打定主意,如果明天杨永厉真不拿钱,那他就去提交证据。
下定决心后,严铭心里反而轻松了,想太多没意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酒喝了半瓶,严铭迷迷糊糊睡着了,直到下午三点才醒,他看见手机上一共有二十几个未接电话,其中陌生电话接近十个,同事的电话有两个,领导的电话有两个,剩下的都是杨永厉的,他别的地方都没回,只回了杨永厉的。
“想的怎么样了?”严铭开口问。
“兄弟,二十万太多了,我确实拿不出来啊。”杨永厉的声音中多了一丝疲惫,“这样吧,我先给你一些,你让我缓一缓如何?我会尽快给你筹。”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也退一步——”严铭已经想到过这种可能性,说道,“从今天开始,四天之内,每天给我五万,这是我能接受的底线了,如果你说你连五万都拿不出来,我就有点怀疑你的诚意了。”
“今天拿不出来,明天吧,明天我给你筹几万。”
严铭心想这家伙可真是无赖,无非就是不想给钱,但严铭也怕逼太紧,反而出意外,便说:“明天上午十点前,给我打五万,我见不到钱,就去警局。”
“好嘛。”杨永厉终于答应下来,“不过,我需要看到东西,我不可能因为几张照片就给你钱。”
“我给你拍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