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志诚双手拽住小慧的肩膀,用力一甩,将小慧直接甩出去三米远。
出租车司机见情况不对,正欲离开,梁志诚一只手忽然伸进车内,手上握着匕首,横在司机脖颈间。
阳阳抱住了梁志诚的腰,喊了一声:“爸……”
梁志诚轻轻甩了一下,阳阳没被甩掉,又甩了一下,还是没甩掉。
梁志诚回过头,看着阳阳的脸,说道:“你爸会离开一段时间,等你长大了,你爸就会回来了。记住你爸和你说过的那些话,不要让女人掌控你的命运。”
阳阳看着梁志诚的脸——那张熟悉的秀气温和的脸。
梁志诚露出一抹微笑,轻轻摸了一下阳阳的头。
“松开吧。”梁志诚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悲痛,“松开吧,阳阳。”
阳阳缓缓松开了手,梁志诚钻进车内,匕首依然横在司机脖颈间,他朝着阳阳挥了挥手,然后朝前指了指,沉声对司机说:“开车。”
出租车启动时,民警从小区跑了出来,看见了车牌号,迅速通知支援警力。
出租车行驶了一条街,前面的路口上停着数量警车,路障摆上,武警持枪站在车边严阵以待。出租车调头往回驶,但后面的支援也到了,同样摆上了路障。
出租车停在中间,一道殷红的鲜血在车内喷溅,挡风玻璃迅速被染红,司机的头无力地垂下,梁志诚握住方向盘,狠狠踩下油门,出租车强行驶过路障,车胎爆开,翻倒在地,滑行数米停下,车轮兀自转动不休。
警察迅速围过去,持枪对着车门。
“砰!”地一声,梁志诚踹开车门,爬了出来,全身血淋淋的,弯腰站直,手中依然握着那把匕首,对着周围的警。察指了一圈,咧嘴一笑:“都是些废物,现在才找到我,有用吗,人都他妈的死完啦!”
“放下武器!”警。察大喊,“双手抱头,趴在地上!”
“你管这叫武器?”梁志诚轻蔑地笑了笑,握着匕首在虚空中猛地戳刺了几下。
“放下武器!”警。察大喊,开始缩小包围圈,“双手抱头,趴在地上!”
“我可去你妈的吧!”梁志诚将匕首掷向最近的那名警。察,然后哈哈一笑,将手贴在胸前,神情陡然严肃,说道,“我给你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武器。”
“最后警告一次!”警。察大喊,“双手抱头,趴在地上!否则我们就开枪了!”
梁志诚的手伸。进了兜里。
“崩!”地一声,枪响。
梁志诚看着自己的肩膀,子弹洞穿了能够抵挡刀剑和电击棒的塑化板。
鲜血从孔洞中涌出,他踉跄后退两步,身子摇摇欲倒。
梁志诚扭头望向了小区门口的一颗树,瘦削的阳阳站在树下,神情胆怯,目光恐惧,梁志诚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似乎也是这么瘦弱,这么沉默,这么紧张。
梁志诚朝着树下的儿子做了一个蒙眼的手势。
阳阳明白了这个手势的意思,用双手蒙住了眼睛。
“崩!”又是一声枪响,击中了梁志诚的大腿。
梁志诚跪倒在地,抬起头,望向铅灰色的苍穹,夜空寂寥,晚风清凉,西天边上,一颗星星闪烁着斑驳的光芒,像一只深邃的眼睛。
梁志诚的手从兜中无力地滑落出来,他的手里,握着一个血淋淋的乐高机器人。
机器人掉落在地,哗啦一声,积木四散滚落。
梁志诚倒在了地上,双眼直勾勾地望着机器人的头部。
不远处的树下,阳阳一直蒙着眼,泪水从指缝间滑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