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绿水、青草,灿如骄阳的少年晃得柳下溪眼花。“这个人我这一辈子不会放手。”柳下溪对自己说道。
回头看柳下溪,邹清荷张大嘴合不拢了,“柳大哥,你也太能吃了吧,桑椹被你吃掉一半!”
“饿了。”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多,早上喝粥不饿才怪。“来,这几串给你,已经洗干净了。”
“用养鱼的水洗果子……”邹清荷翻白眼。
“有三十几条?”柳下溪看着清荷忙碌两个多小时的成果,惊讶地咂舌,这条野河鱼真多……
“这里的野河有鱼还是守西瓜棚的刘伯告诉我的。走,我们跟他换西瓜吃去。呵呵,不知道柳大哥还能不能吃得下西瓜。”
“你小瞧我,这些果子还不够塞牙缝的。”柳下溪来提鱼让清荷拿着果枝。
西瓜地到了,随处可见圆滚滚的西瓜不安份地从藤叶之间露出漂亮的肚皮来。邹清荷小心地走在地里,朝一棵大树下的瓜棚走去。
有一个半百的老人从瓜棚里走出来,冲着邹清荷大喊:“邹伢子(土语,男孩的意思),你来呐!”
“刘伯。”邹清荷咧着牙齿笑道:“找你换西瓜。”
刘伯笑眯了眼,看着柳下溪手里的鱼,“天气热,死了容易臭。”
“鱼还活着,呷(吃)饭没?我还没呷,煮几条来呷。”鱼还没死,鱼尾摇动。
“好啊,我也没呷。鱼还活着得用水桶养。”刘伯进棚找水桶,里面没水了。
“我去提些水来。”柳下溪接过刘伯手里的水桶,朝后面的水沟走去。
“有米么?我来煮饭。”邹清荷挽起衣袖,开始忙碌。
“你去弄鱼,我来煮饭。”刘伯笑道,他勺了一些米,蹒跚着走了。洗米煮饭的食用水需要到远一点的河边(不是捉鱼的那条河,这里小河交叉密布,隔着不远就有一条)。柳下溪提水回来,见清荷把鱼从草上弄下来放进桶里,不一会儿这些鱼缓过气慢慢地游动着。“柳大哥,你跟刘伯去提些干净的水来做饭。”木桶是一对,一只用来养鱼,另一只空着。柳下溪应了一声,跟在刘伯后面走了。
柳下溪看着邹清荷熟练地刮鳞剖鱼,自告奋勇帮他洗鱼。“柳大哥,你去折一些柳条剥掉皮。”小河的附近有许多水柳,不是柳下溪认识的垂柳也不是北方随处可见的高大的柳树,是一种长不高大的灌木,树干只有手指粗细,离地不远分出两三根枝纤细的枝桠修长地往上伸长,有的就一根树干没有任何枝节,挂着稀疏的叶子,格外地纤细。
柳下溪弄了十来条,不知道怎么剥皮哩,求救地看着邹清荷。
邹清荷笑了,拿在手上折断处手一带,柳条的皮带出一块,很快撕开。“柳条皮很结实可以编绳子,剥了皮的柳条韧性很好,浸泡一下可以编筐。有人专门收购剥了皮的柳条。县城里的大江下游的洲子上长满了这个,每年的冬天砍得光光的。”
“你要编东西?”柳下溪的学习能力很好,可惜比不上邹清荷,显得笨手笨脚。
“呵呵,不是,烤鱼用。”邹清荷乐了。
看着清荷烤鱼,柳下溪这才知道清荷在厨房里弄的是烤鱼用的调料。太香了,十几条鱼很快被他们吃完。邹清荷只好继续弄,到了黄昏三十多条鱼全部进肚。三个人抚着肚子不能动。
刘伯让邹清荷挑了两只大西瓜带回家。
寻到没人的地方,躺在树萌下,看着天上的云悠悠流动,随着落日变幻着色彩。
“该回去了。”邹清荷翻身看着柳下溪道。
“不想走,还想看星星呢。”柳下溪伸出手抓住清荷的手指,清荷没有挣开由他抓着。四目相对,眼睛里多了一股莫名的情绪。邹清荷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喃喃道:“晚上有蚊……” 柳下溪移动头,一口吻住了他的唇,轻轻地舔着。
邹清荷觉得有点痒,不由得张开了唇,等候多时的舌立即窜入他的口中……一分钟之后,邹清荷推开了他,跃了起来满脸羞红,“回去啦。”
柳下溪伸出右手:“拉我起来。”
邹清荷双手背在身后,没理他,只管往前走。
柳下溪笑了,一跃而起,抱着两只西瓜跟在他身后。“清荷。”他唤道。
邹清荷嘟起色泽浓艳的唇,垂着头无意识地踢着地上的杂物,轻轻地应了一声:“嗯。什么事?”
“清荷,把头转过来,我看不到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