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相反,我要克服它!
就是因为我想到自己是个少先队员,革命的热情支持着我,这样,经过无数次的试验,经过无数次的失败,我终于克服了困难,就把这个东西做成功了。
同志们!我就是这样把这件东西制造成功的。
由此可见,以前我之所以不能克服困难,是因为我记性不好,以至记不起我自己是谁,记不起我已经入了队。从而,革命的热情也就不肯跑来支持我。但是后来,有一天,我忽然一低头,一眼瞧见了我的红领巾,我忽然恢复了记忆力,猛地记起了我自己是谁,记起了我是一个少先队员了。从而革命的热情也就乐意跑来支持我了,我就有了克服困难的勇气,从而我克服了困难,制成了这件东西。
由此可见,我之所以能制成了电磁起重机,是和队的教育分不开的。从而……
这就是我的宝贝给我准备的报告稿子。
可惜这里不是一个大会场。要不然,我跑上台去一字不差地这么朗诵一遍,那可再合适也没有。现在呢——
现在我可只有两个听众。是不是也值得那么作大报告?
可是姚俊还是一个劲儿盯着问,我也就考虑不了那么多了。我非讲几句话不可。
唔,我可以不摆出做报告的姿势来,只要照着这个报告的内容谈谈就行,内容总该是这个样儿的,反正。
于是我就这么办。“你们想要知道我的这件东西是怎样制造成功的吗?我很愿意——”这样那样的。照念。
可是同学们忽然打我的岔,叫起来:“王葆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我停止了讲话,抬起头来。我这才发现他俩都睁大了眼睛盯着我,仿佛不知道我是谁似的。
“你叨咕些什么?你跟谁讲话?”
“咦,不是你们让我给解答这个问题吗?”
“你到底是在这儿说正经话,还是装洋相?”姚俊全神贯注地观察着我的脸。
“这是什么?”郑小登发现了我手里的东西。他一把抢了过去,这才恍然大悟,“噢,你还准备作报告呢!”
这么着,同学们就对我没有什么意见了。姚俊只是说:“你要是早告诉我们你是演习,我们也就不奇怪了。这个报告倒挺不错的,不是吗,郑小登?写得挺合规矩的。”
“对。大家听了准得鼓掌。”
“鼓掌可算不了什么,”姚俊说,“反正只要有人上了台,在台上那么张了张嘴,你也得鼓掌——你爱听也好,不爱听也好,都一样。要不然,别人就得说咱们学生太没礼貌了。……可是王葆的这个报告倒的确不坏,挺解决问题的,也挺有思想。可是——可是——”姚俊这时候又转过脸来研究我了,“呃,王葆,可是你的这个电磁起重机究竟是怎么做成的,啊?王葆,啊?你照平常你真正说话那么样说给我听吧,别演习了。”
这回可轮到我来睁着眼睛瞧他了。我心里直犯疑:“这姚俊到底是不是个真的人?怎么那么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