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昭大步走上前,沉声问道:“你是谁?”
他带金冠,穿绯袍,腰间别把镶宝石大刀。这人是卫昭,州牧身边最得力的将军。
周夫人认得他,他方才就坐在前面,少年英姿,模样英俊,她多看了几眼。如今他人正在眼前,浑身沉着阴阴的压迫,让她气都喘得低了,只得将满腹怒气压下,讨好语气道:“我夫君姓周。”
卫昭问她:“周川瑞?”
周夫人连连点头:“正是呢,您看那颗翡翠树,正是我夫君送的。”
卫昭哦了声算是明白了,接着便道:“翡翠树,岂不一碰就碎掉?”
州牧面色沉下,周老爷的脸也白了。
周夫人呆了片刻,也懂了卫昭的言外之意。树木本就高大,翡翠做树虽然花费千金,可翡翠易碎。
如今是州牧五十大寿,更有为大鼎庆贺之意。送来一颗易碎的翡翠树,岂不昭示着州牧的宏图如这颗树一般,一碰就碎?
众人白着脸,都不敢大气喘。
忽闻碎裂声,那颗翡翠树已变成一堆碎片。
卫昭低低笑了声,回头看了清辞眼。
他眼神本来沉沉,回头一眼却蓦地发亮,似乎聚了满天日光,透着小孩才有的窃喜神色。
清辞没想到他会出来,也不会想到他会公然将翡翠树弄碎。他方才出手快,只一块石子,就将整棵翡翠树弄碎。她心里担忧,想去看看州牧是什么样的脸色,但她的视线却定住了,怎样也无法从少年的脸上移开。
他今日穿得极好,绯色底的长袍,上面用金线勾着猛虎图案。头上带着那顶镶宝珠的金冠,他眉眼锋利,五官俊朗,是清辞看惯了的长相。
不知为何,今日她却有些愣愣。
卫昭已站到她身旁,道:“瞧瞧,周大人送的好礼。大人,周川瑞今日敢送大人这样寓意深刻的礼,难保往后不做出些别的事情来,且他家之前还不知做了什么事。”
州牧深深看了卫昭一眼,面色沉沉,好一会儿才道:“你去查。”
卫昭勾唇笑笑,眼底似藏了条毒蛇,领了命起身:“将周家的全部捆起来,压到牢里。”
周老爷软倒在地,哀求道:“大人,饶命啊,这翡翠树本不会碎,若不是将军去打,怎么会碎呢!”
卫昭冷冷道:“?你送来这样一件易碎的玩意,不是居心叵测是什么?堵了他的嘴,将他带下去。”顿了顿,他道:“慢着。”
卫昭走到周夫人面前,低头,毫不怜惜地盯着妇人充满哀求的眼,眼底浮出抹残忍的红:“你说的那位姓孟的,他是我兄长。”
周夫人瞪大眼,呜呜叫着,满眼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