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李元英一本正经诉说着自己的要求,孙向宣实在忍不住了,开口打断。
“你打饥荒来了?又要粮,又要钱,我还得给你配兵器弩箭,还得是莫家的弩箭?”
李元英道:“我要的不多,就是二三百人的配置。”
孙向宣蹙眉。“还二三百,二三十我都拿不出来。”
李元英前倾的身体向后一靠。“那算了,我还是呆在这里享福吧!每日跟万倾越赏赏花,听听曲,吟吟诗,作作对。”
孙向宣气的暴锤了桌子,抬屁股就走,走到门口,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指着李元英骂道:“你就是个祸害!大祸害!”
李元英也不在意,咬着青色的杏,冲他笑。“那我要的东西,你到底能不能给我?”
孙向宣边走边吼。“等着!”
···
汴京。
蝉衣这几日给沈念曦上课,一直出入相府,不免就要跟一些熟人碰面。
“下课了?”高文珩站在后花园,看着迎面走来的蝉衣。
她今日穿了一身浓紫色的衣衫,腰间配的是更沉稳的紫色腰带,一根黄金腰链搭配在上面,颜色碰撞的恰到好处。
见到高文珩,蝉衣埋下头,加快了脚步。
二人错肩而过。
“你现在······”高文珩缓了口气。“一句话都不想与我说吗?”
蝉衣停了脚步,并未回头。“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以说的,沈姑娘替我求了丞相,丞相答应解了我体内的蛊虫,给我自由之身。”
高文珩错愕。“什么?”
蝉衣回过头,她十分想看看高文珩此时是什么表情,应该是气愤吧?气愤一直在他面前做小伏低的奴才,居然有一天也可以拥有自由之身。
可当她真的回过头,瞧见高文珩的表情,她发现他并没有生气,那双永远狭长冰冷的眸子,充斥着悲楚,悔恨,不甘,不舍。
高文珩垂下猩红的眸子,再抬眼看向蝉衣时,目光里只剩冰冷。“荀亦说的不算,你求他没用。”
蝉衣神色平静,似乎预料到高文珩会说这种话,或者,她习惯了高文珩会说这种话。
“我为方寸山卖命十余年,丞相说了,这份自由,是方寸山欠我的。未来的日子,我想为自己活,高先生,还请你高抬贵手。”
高文珩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哑声道:“你什么都不懂,荀亦解不了你体内的蛊虫。”
蝉衣转过身,淡淡道:“我相信丞相,丞相是说到做到的人。”
蝉衣的细作课上了两个多月,沈念曦也没日没夜,发奋苦学了两个多月,虽然没当上细作站的头头,但已经是一名合格的细作了。
为了庆祝这件事,她做了一大桌子的菜,请了蝉衣跟承平。
本来还想请荀亦的,但河清说他身体不适,沈念曦只能作罢。
酒过三巡,三人都喝的有些多。
春风明月下,沈念曦举起酒杯,转动裙摆,轻轻吟唱。“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承平微红着脸,注视着在月下跳舞的沈念曦。